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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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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完映雪和梨青,却什么收获也没有,两人倒硬气的很,不肯说也撬不开她们的嘴,其他事已经让虞枝意忙得焦头烂额了,她暂时也索性不管了,将二人交给林啸看管后,她便去处理阑梦的遗体了。 如今阑梦是与虞知凌的人了,自然不能随便按她的想法安葬了,总还是要带回京交给虞知凌的。 手臂和腹部的伤已经重新上药包扎过了,只是后背的疼痛还是分外剧烈,连带着筋骨都抽痛的厉害,程风劝了她几次去休息,她也没有听。 她从袖中摸出阑梦死前交给她的东西,是一个小香囊,虽有些发旧了,却很干净,上面绣的是小朵的金桂,绣法很是别致,她一眼认出了,这是母亲独有的绣工,因为她也有个差不多的香囊。 母亲走的早,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她小时候的衣服母亲也做过一些,只是那时她还小,没能好好保存下来,只有这个香囊,被池姑姑收好了交给了她。 母亲的许多事都是她从池姑姑那里得知的,比如母亲最爱金桂,还有母亲在宫中最好的朋友是静嫔,她的那个香囊上绣的也是金桂,只是与这个不太一样。 可她不明白阑梦是什么意思?这香囊又是谁的? 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索性先放在一边了,等璇月回来再说,她先去了自己屋里,陆跃之事已不能再拖了。 ”陆婶。”虞枝意一面喊道一面推门而入。 见人好好在房中,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对方一见是她便匆忙迎了上来,“公主,陆跃,怎么样了?” 看着陆婶似有期待的模样,虞枝意咬了咬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顿了顿,面有愧色,“我,有负你所托。” 陆婶恍惚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这番意思,“是,叶知府不肯放人吗?” “不,不是,是昨日陆跃他——撞柱而亡了。” “怎么会?”陆婶往后退了几步,似是不信,她喃喃道,“怎么会呢?他的尸体呢?还在府署?” 虞枝意抿了抿唇,“还在府署,过两日便会下葬。” 陆婶不知是不敢信还是太过惊愕,她自言自语道,“阿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下去陪你了。” 虞枝意强忍着背部的疼痛上前扶住了陆婶,她心中虽想劝慰几句,可眼下也不知该说什么,想到方才生死一线,阑梦为救她为死,又想到同知大人,一时心中凄然,她张了张口,“陆婶,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陆婶似乎有些茫然,她失神了片刻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虞枝意,“这是阑梦姑娘要我交给公主的。” 虞枝意一愣,她接过信,虽有些狐疑,但还是立马起身拆开了信,展开信纸,一排排字令她有些眼花,而此时,背部的痛意更加剧烈地传来,她支撑不住往地上倒去。 只听见陆婶有些慌张的声音,“公主!公主!” —— 深秋的皇宫不及春日的盎然生机却也别有一番景致,秋风起,紫霞殿院子中的金桂已经落完了,只剩满地的枯枝落叶。 “母妃,宜娘娘肚子里也是皇子吗?”五岁的虞知戎指着宜妃的肚子问道。 “戎儿希望是妹妹还是弟弟呢?”宜妃温和地向他招了招手,笑得格外明艳,比起秋日的暖阳都要绚烂。 虞知戎小心翼翼地上前,“妹妹。”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宜妃,他从未见过宜妃这般好看的女子,他想若是妹妹,一定会像宜妃一样好看,到时等妹妹大些,他会带着妹妹去玩,像个真正的哥哥一般保护好她。 静嫔摸了摸了他的头,温和地笑了,“戎儿,比起妹妹还是弟弟更好些。” 只有五岁的虞知戎并不懂为什么弟弟比妹妹更好。 宜妃弯了弯唇角,她知道静嫔的意思,却道,“姐姐,无妨的,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只要这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便好,若是儿子,”她似乎想起了宋家,宋家的权势,若是儿子怕是更引陛下猜忌,于是道,”还是公主更好,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阿意,姐姐觉得如何?” 静嫔点点头,“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她浅笑道,“是个好名字。” 宜妃握住她的手,“姐姐都说是好名字,那必然是好名字了。” ······ 入冬,宜妃生产那日正是初雪,整个皇城都变得洁白一片。 “静嫔因嫉妒舒美人有孕意图谋害魏美人及皇嗣,赐鸩酒。”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女子跪在地上,眼中尽是无措。 男子背过身,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子,眼中没有一丝怜惜,他冷冰冰地开口

,“喝下它,朕不会迁怒于戎儿。” “母妃!母妃!”虞知戎拼命地叫喊着,却被几个管事的太监拦在了门外。 “殿下,您不能进去!” 虞慎皱了皱眉,厉声道,“戎儿怎么来了,将他带回去。” “父皇!父皇!”虞知戎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母妃她是冤枉的,她绝不会害舒美人的·····父皇······父皇!” “陛下!恭喜陛下,宜妃娘娘生下了一位公主!”一太监匆匆上来,在殿门口喊道。 殿内男子神色微变,似乎是有几分欣喜的,但那份欣喜转瞬即逝,很快他便恢复了冰凉的面色,他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带四皇子下去,静嫔若不愿喝鸩酒便赐白绫吧。” “不要!” 男人挣扎着从梦中醒来,额头已满是冷汗,他伸手摸了摸衣襟里,似乎想找什么,却什么也没摸着,他慌张地起身,在床上和挂着的外衣上翻找了起来。 听见这番动静,长焕警觉地闯了进来,见他这番慌张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紧张,“公子怎么了?” “我——我的香囊不见了。” 长焕一愣,公子时常做噩梦,总要带着那香囊才会安心些,只是香囊公子一向贴身带着,宝贝得很,怎么会丢了呢? 他拿起披风披在叶白川身上,“公子莫急,定是掉在了哪里,或许就在府署内,我去帮公子寻来,公子出了一身冷汗,怕是又做噩梦了,若不注意又要着凉了。” 叶白川拢了拢披风,微微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眼神却有些涣散。 ······ “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虞知戎紧紧抱着怀中的枕头和衣物。 “哎呦,殿下,奴才们也是奉命办事,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几个奴才抱着一堆旧物围着他,似乎想要抢走他手中剩下的东西。 “我不!母妃没有害舒美人!她是冤枉的!母妃死了!你们还要烧掉她所有的东西!我恨父皇!我恨他!我也不要去敏贵妃宫中!她不是我母妃!” “哎呦,我的小祖宗,快把东西给我吧,陛下也是为您好,若是等陛下来了,又要罚您了。” “他要罚便罚!” 倔强的少年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母亲的任何一件遗物,被带去给敏贵妃抚养的日子他过得并不开心,敏贵妃身体弱,性格又古怪的很,对他不咸不淡,不好也不坏,更多是并不关心他,或者说没有那个心力去操心他。 他偶尔见了宜妃总还是会亲近些,就在父皇下令将母妃之物都烧毁后,过了十日,刚生下孩子还在月中的宜妃便来见敏贵妃了,实际却是因为担忧他而来。 听闻生产那日,宜妃大出血,险些难产而亡,幸而福大命大,还是活了下来,还顺利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只是又听闻静嫔被赐死,刚生产还未好些又大病了一场。 她将孩子抱来,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笑了笑,“戎儿,那日你说希望是个妹妹,如今倒真是个妹妹了,你可高兴?” 虞知戎立在那里,小手攥紧了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死死地憋住了没掉下来,“嗯,妹妹和宜娘娘一样好看。”说罢,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来,“母妃曾给过我一对玉佩,我偷偷藏起来了,这是其中一块送给妹妹。” 宜妃接过玉佩,笑容却有些酸涩,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香囊,那日得知陛下要烧毁静嫔所有东西,连留给戎儿的东西都不放过时,她便连日不休地赶出了这个香囊,这香囊的绣法是她跟静嫔学的,虽并不很像,但聊胜于无,总能做个慰藉。 只是绣的却是金桂,而不是静嫔最爱的兰花。 或许是怕他触物生情。 本还憋得住的眼泪,却在看见那个香囊时,还是一滴滴落了下来。 那日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勤学苦练,发奋刻苦便能得到父皇的赏识,能够保护好宜妃和阿意,可是他却低估了人心之险恶。 静嫔去世后的第二年,虞慎寿宴当晚,宫嫔皇子及重臣都在华清宫宴饮,可那日他因高烧身子不适并未参加,那夜敏贵妃宫中起了一场大火,敏贵妃因参加宫宴幸免于难,只是四皇子却葬身其中。 众人赶到时,刺客已被击杀,是舒美人的宫婢,只是宜妃似乎因正巧撞见刺客防火而被刺中了要害,当场殒命了。 叶白川攥紧了拳头,那夜的火并不是那宫婢所放,是他亲手所放。 那晚,宜妃是为了救他而死的,他杀了那刺客,宜妃却告诉他,放火烧了这宫殿,跟着叶明离开宫中,他自会带他逃出宫,可他不明白,逃出宫岂不是无法保护阿意,更不能为母妃和她报仇。 <

> 宜妃却道,他若不走,便无法活下去,那时他以为是因为宜妃觉得他没有自保的能力,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父皇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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