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从外面探查了一番而归的贺荀一进府署便接到这个任务。 虞枝意将令牌交到贺荀手中,看着外面轻声道,“这是出发时父皇交与我的,可让各州官员听凭差遣,有令牌之事我只告知了你,贺荀,此事你去我才放心,也只有你才能办妥此事。” 贺荀接过令牌,心情有些复杂,他一直以为虞枝意是个骄纵的草包,不曾想她竟真有些胆识,并非是来冀州闹着玩的,加上她方才所言之策,他心中不得不说,与他所想不差分毫。 “怎么了?”虞枝意见他呆住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言,“此去恐怕有危险,程风和林啸与你同去。” 贺荀不免有些担忧,“那你呢?” “冀州城内远要安全的多,周刑也不敢动我,你——务必要平安归来。” 少女炽热的目光望向他,贺荀脸颊微红,心微微狂跳了一下,他别开脸,点了点头。 —— “知府又出了什么告示?” “不是知府,是刚来的玉瑶公主。” “玉瑶公主是什么公主,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竟派了个没用的女子来。” “不把冀州的百姓当人嘛!” “这玉瑶公主是宋大将军的外孙女,估计,是想来显显威风吧,哼。” “听说是因为五殿下在冀州受贿了,所以才派了她来。” “胡说,五殿下怎么会受贿,我看五殿下来才能救冀州,再说,没有五殿下,难道陛下还没有其他皇子吗?非要派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来?岂非儿戏?冀州休矣。” 百姓瞧着那布告七嘴八舌,人群中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笑了笑,眸光一闪,暗道,“原来玉瑶公主不是草包,我竟小看了她。” “公子,我看那七公主想不出这般法子,恐怕是驸马出的主意。” 叶白川半眯着眼,“有道理,贺荀——” 踏踏的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停在了院外,赶马的小厮从马车上下来,喊道,“璇月姑娘,到了!” 璇月探出头,望了望大门口,“是这儿吗?” “璇月姑娘,不会有错,我奉五殿下之命送你来冀州寻公主,自然不会骗你。” 璇月勒紧了手中的包袱,她踱步到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谁啊?”看门的小厮开门道,“你找谁?” “我找七公主。” “七公主?你是哪位,公主忙着呢可不是谁都见的。” “你告诉公主,璇月求见。” “璇月?”小厮想了想,“你在此等等,我差人去问。” 璇月后退一步,“多谢小哥了。” 未几,只听得一声惊喜的,“璇月!” 璇月回过头去,少女身着农家妇女粗布便衣,外面多套了件粗棉夹袄,顿时,她眼眶中似有眼泪在打转。 “璇月,你怎么来了?”少女轻快地跳下马车,大步跑向璇月,一双手抚摸地她的脸,上下打量道,“怎么哭了?” 璇月小声啜泣道,“公主瘦了。” 虞枝意笑了,“乱说,咱们才几日不见而已,哪就瘦了?” 璇月摸了摸眼泪,“公主是瘦了,璇月把公主的身形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好好,”虞枝意拉着她往院中走,“你怎么来了?走时我不是说过来冀州凶险,来赈灾又不好过,我不是来享福的,也不必人伺候,你何必来受罪。” “我自己想来,虽不是来享福的,但公主也是在宫中被人伺候惯了的,没有婢女在身边总是诸多不便。” 虞枝意心下一暖,“这院中也有婢子。” 璇月喊了起来,“这些人怎么知道公主,公主用着也不放心,若没有个心腹在身边怎么能行,”说着又压了压声量,“此次是五殿下派了侍卫一路送奴婢来的。” 虞知凌? 虞枝意没有立马说话,顿了顿才道,“他派你来做什么?” 璇月瞅着虞枝意的脸色道,“殿下知晓奴婢的心思和难处,也知道公主在冀州不易,便送了奴婢来,不过公主放心,留了春朝守在府中,她是个细心的,会留意五殿下和宫中的动静。” 虞枝意点点头,面色有些不自然,她欲言又止,“五殿下呢?现在如何了?” “五殿下已无事了,之前受贿之事也已查清,此乃空穴来风,侯大人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他已认下只是自己捕风捉影,他本该要受刑罚的,只是五殿下求情,说侯大人为国为民,只是过于紧张才会急忙上报
,并非有意污蔑。” “陛下也宽恕了他,只是罢免了他,让他告老还乡,经此事后陛下更器重五殿下了,连带着柔嫔也风光不少。” “只是,”璇月又低声道,“听说侯大人是故意的,他早就想告老还乡了,只是难以辞官,如今,他是乐得自在。” 虞枝意凝眉,“此事当真?” “不知,只是有此传闻罢了。” 虞枝意心中思忖,恐怕是真的,外翁才索性让侯长逸去参虞知凌一本。 ——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周刑正心烦,虞枝意刚走,怎么又来人?一刻也不让他消停。 “本官忙着呢,他可说他姓甚名谁?” “他说,他姓叶,乃是叶侍郎之子,既来了冀州便来拜访大人,顺带一提,他还说他是来解大人眉之急的。” 周刑面色一变,老狐狸挑了挑眉毛,眼中却是意味深长,“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