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睁眼说瞎话
徐志飞长得白白胖胖的，穿着一件花衬衫戴着沙滩帽，乍一看还以为是来度假的，一对小眼睛一笑就眯成了缝，颇有几分弥勒的感觉，也不知道这幅身材应付起剧组的高强度日常，到底能不能吃得消。
“换衣服不急，你掉过水里？”他笑眯眯的盯着秦澈，好奇的问道：“方便说说这事吗？”
秦澈心中一沉，默默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那本是个充满希望的上午，懵懂的少年走进了剧组，即将扮演一个扑街的小鬼子。
第一次镜头他用力过猛，直接跑进了八路的阵营；第二次忘记回位了，开局就被包围；接着第三次干脆就跑反了方向，硬生生的带偏了一百多号鬼子，留着战场上的八路都懵了，导演也愤怒了......
反复承诺了绝不再犯错之后，少年不小心站在了埋火药的地方，应激反应下他一头扎进了河里。
导演当场就吓懵逼了脸白如鬼，横山影视基地内瞬间出动了近半的医护，更有甚者都开始联系打捞队了，百多号人急的冒火，结果没过一分钟，这货居然在浑身是血的情况下自己游回了岸边。
剧组为此停摆了大半天，第二天导演拍那段爆破戏的时候手都在抖，更是一度想要删掉这场戏......
......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如今的秦澈已经脱胎换骨，拥有了系统的男人只是略作沉吟后便立即作出了决定，面对徐志飞的疑问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今天必须蒙混过关。
“当时那场爆破戏出了点意外，我站的位置正好在河边，地皮松软被炸裂开了，我没来得及反应才不小心掉了下去。”
徐志飞眉头一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颇觉惊异的点点头：“那倒算是个意外了，确实，有时候咱们的工作准备再充分也难免会有突发状况，可以理解。”
接着他又好奇的问了一嘴：“那条河我看见了可够宽的啊，而且据说还不浅，后来你怎么上来的？”
秦澈微微抬起下巴，一边展现着无死角的帅一边耐心的说道：“刚一开始其实是有点蒙的，很害怕，也想了很多，但我后来突然反应过来，那我是剧组的一员啊，怎么能让大家伙替我担心呢，那得耽误多少人的工作？一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自己游上来了。”
“......”徐志飞瞪圆了不算大的眼睛，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够牛逼的，有点东西啊。”
“没有没有，当时就没想到别的，只想着不要拖剧组的后腿。”秦澈谦虚的摆摆手，都是小场面，不足为奇。
吴启明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当时他就在现场保不准都要信了秦澈的鬼话，这牛逼吹得有理有据啊。
侯亮嗤笑一声，当场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在他以前的印象里小秦虽然人蠢了点，但还是挺老实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看就是练过的。
“哎哎哎秦澈你等等，要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成了剧组的失误造成你落水了？可当时整个影视城可都是传开了，剧组因为你的事停摆了大半天总是真的吧，王导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两回合下来，侯亮似乎失去了耐性，为了帮手下的人拿到角色，他干脆选择了直接亮刀子，估计也是吃定了秦澈好欺负，可以搓圆捏扁随意蹂躏。
秦澈心中冷笑，抬手打断了侯亮的话，语气也不再客气：“不可抗力的因素怎么能说是谁的失误呢，难道地震的时候天上落块转头给你砸死了，你还能怪人家盖房子的位置不对？那砖头如果会说话，是不是还会怪你挡了他的道？
我身为剧组的一员，遇上意外状况受伤，多亏了王导心中有大爱，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才选择了全员放假，事后还去医院看望了我表达了慰问，难道你觉得王导关心我反而错了，就应该冷漠的不顾我死活才是正确的？
你太冷漠了！就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才会让无数的群众觉得这个圈子就是一滩浑水！你简直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侯亮脸都绿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个小龙套指着鼻子骂。
“收入侯亮的怨念值+26。”
“收入沈俊的怨念值+9。”
“收入徐志飞的怨念值+1。”
舒坦。
几句话就收入了三百六十块，要不都说娱乐圈好人多呢。
面带微笑的看着侯亮铁青的脸，以及站在一边表情惊悚的小透明沈俊，秦澈感觉非常满意，并且表示毫无压力。
反正一个群头而已，自己又不靠他吃饭喷了就喷了，大不了再让他喷回来好了也不会少块肉，至于徐志飞附送的那一点怨念，估计也不是真的生气，就忽略不计了。
吴启明满脸的震惊，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大概是被这波操作给镇住了。
没有再给侯亮发飙的机会，秦澈立刻扭头看向了徐志飞，满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徐导，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主要还是我太热爱演员这个职业了，听到侯哥的话一下没控制住。”
为了接戏秦澈决定暂时见好就收，虽说再喷上几句肯定还能再混点怨念值，但万一要是把人家副导演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侯亮就在那里又不是凭空蒸发，日后有的是机会用他换钱。
徐志飞嘴角一抽，笑的有些勉强，要说娱乐圈无论哪个阶层背后插刀的事儿也不少，可真·面对面拔刀互捅的情况还是挺少见的，没想到今天就给他碰上了一回......
虽然看不惯侯亮这种当着人面揭人老底的行为，但秦澈公然骂街的路子同样野得很，小龙套都敢喷帮他们揽活儿的群头了，那得多膨胀才能干得出来，更不要说随便打个比喻就是天降板砖......
再仔细想想又忍不住觉得好笑，小秦这暴脾气不一般呐，今天是群头，以后要真火了是不是还得喷副导，喷导演，喷同行？
今天要是不拿个角色出来，他会不会站在剧组外面抓着大喇叭怼我？
“哎，其实大家都是朋友，也没必要搞得多大仇一样，要不这样，正巧也是中午了咱几个随便整个馆子吃顿便饭，小秦和小沈你俩顺道试个戏，谁来得好就用谁得了。”
稍稍转了转脑子，徐志飞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他觉得自己很善良，谁让两边都是朋友呢，尤其是吴启明，俩人都认识好些年了，去年还总泡在一块喝酒来着。
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侯亮和沈俊，作为横山的老人，秦澈那近乎于没有的演技不少人都知道，真要试戏那就等于直接宣判他出局了，这俩人当然喜不自禁。
沈俊难掩笑容立即点头答应：“我没问题的徐导。”
反观吴启明的脸色就跟刚喝了农药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自家孩子什么水平自己最清楚，秦澈那说穿了就是个草包，除了脸啥都没有，一手大招“魅惑众生”要是没控到人，剩下的平A伤害基本为0。
这是要GG啊。
不料秦澈居然也淡定的表示了同意：“我也没问题的。”
我是立志要享誉全球的男人，试个戏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