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灵
“对,其实兽族并不比人族愚钝,反而具有大智慧。”
宇寞暂不能动,顺着白玛的话继续说:“你认得我的横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赋予我拥有它的?那人,兽族貌似称他是,夜枭。”
即使是兽族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夜枭的名字,因为它们不敢忤逆兽王的禁令,白玛也只知道族众正在开发能够操控魂灵的横道而已,没想到会是夜枭。
“绝不可能,它深受兽族倚重,没理由把研究成果交给人族掌握,除非你们另有意图?”白玛的确想不通,德尔制止宇寞道:“专心!别理会这奸诈的家伙,等人鼎完成,血灵丹也就成功了!还是说你不想实现心愿了!”
白玛再也得不到有利的讯息,环顾在场的花魅婴儿,忽然意识到这些变异的东西和宇寞貌似也存在某种关联难道夜枭真的和他早有勾连?那他们要做的事必然和亡灵相关,且枉死天陨的人兽占比是如今的四成之多,难道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所有人都有瞩目的焦点,唯有颤颤巍巍的绮罗靠近南奡,因为饥饿而满是涎水的唇口当即咬住他的喉管。
南奡吃痛,血腥瞬间铺开,花魅婴儿纷纷受不受控地暴动起来。
“嗜血性?!他们!他们不是失魂兽!怎么会有失魂兽的嗜血性?!”宇寞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们拉扯回原地,白玛笃定魂横的开发应该还在实验阶段,宇寞不过是被夜枭利用。
龙芝则面色煞白道:“不会的!它也在流血!为什么花魅只针对他!”
德尔道:“难道兽族的血液免疫?老寞!你被骗了!非我族类果然其心必异!我们都被骗了!魂横针对的是人族!”
花魅婴儿反复吸吮,使过滤的血腥影响到花苞,使正欲绽放的行为被迫终止,气氛更加亢奋。
德尔见势不妙,急道:“糟糕!我们没有选择了!龙芝你是放弃他救血灵丹,还是舍去这最后的机会?!”
龙芝的心脏仿佛被烙铁反复灼烫,最后失去理智强行运作水横,地宫内犹如翻江倒海,风滔幡也助阵升起飓风咆哮,轰开还在纠缠的绮罗和花魅婴儿。
后者被激怒,以身型同时向四面八方阻击,白玛趁势挣脱刑拘,遁逃而去。
宇寞望着残骸,撩起衣袍招魂附体,霎时怨气裹身,直逼她背后的即将成事的花苞。
德尔大骇道:“老寞你疯了!龙芝是我们的同伴!快停下——!”
可向来以花魅婴儿为最后执念的宇寞哪里肯罢手?既然此次“复活”已经无望,龙芝更不顾多年的交情痛下死手,想鱼死网破,那就不能怨他,化身厉鬼争抢花苞,以为寻到新载体,亲故还能救回!
德尔眼见双方就此反目,将南奡抛向宇寞,立即使其淹没在怨魂中,龙芝发狂扑救,反而与阴森之气纠缠得难以分离,此时德尔的横道徒然爆发,斩断茎下那些如丝的根部,防止他们被贪婪吸附,激烈的交锋中,响亮的声音从中爆发,视野也通红难以开启,直到尖锐的风破被繁乱舞动的光影替代,空间破裂引起无数发涡扭转回旋
“啊——!”狄安娜被强悍的冲动波震离塌毁的神座,绝望瑞拉脱离其身,稳稳落在丑孋手中。
“究极宫?!怎么会?你明明在昊魇天罗里!你明明在不渊之下!宇寞!德尔!龙芝!还有南奡白玛”
她惶恐,无助,疑惑,甚至痛苦绝望;明明她已经将丑孋困在不渊!明明他们已经反目成仇,为什么一切反而转化成了虚无?!
难道,难道她看到的都是对方捏造的幻觉?什么时候?!
丑孋道:“你没有做梦,看到的也都是真实的,只不过被我提前支取出来,上演给你而已。”
狄安娜只觉得魂不附体,摒着呼吸久久不言。
“究极宫充斥着绝望瑞拉放大的负面情绪,也是你掌控神域的唯一办法。”
丑孋形同鬼魅,玩弄着魔盒继续说:“可它真正的能力,是绝望,不在乎时间空间的任何流速。显然你连她的名字都没能理解,也就无法体会到真正的绝望,反而是好事。”
现在的狄安娜,感觉真的不复存在,连宫门外响彻的暴乱声也浑然不觉。
“现在轮到你的命运,被他们掌控了。”丑孋捏碎绝望瑞拉,提着载有血灵丹的巨婴棺,迈步进入破碎的空间,声音随着合拢渐渐消失。
“家”依旧未变,丑孋将还处在蛛态的万小峰,以及巨婴棺搁置在桌面,就转而来到巷口,面前的今启城气温炙热,却铺满银霜厚雪,诡异非常。
她略过哀怨的城民,画面定格在城主的堡垒之下,当厚重的暗门被推开开,涌入的光度也没能驱散和究极宫不分轩轾的压抑。
“咳咳。”为首人不住地咳嗽,险些让贵冠落在地上,压着他老迈的身躯佝偻前行,每走一步都透着即将命陨的艰难。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话,只不间断的咳,等终于气息喘匀,门才再次开启,步伐沉重有劲,魁梧的身体也将门外的光全部掩盖,看不到面容,来到老者面前闷声说:“城主,高温和寒雪阻碍了全部的道路,我们的人也没能找到与外界联系的方法。”
他的话音听不出感情,城主长叹一声,悲声道:“兀格,你以前经历过这么诡异的天象吗?”
兀格竟然没有葬送在海北,非但没有,还成功躲过天陨,成为人族备受器重的角色。
他据实回道:“没有,四海之滨确实相差甚远,但地貌在诡异也没有所有的气候同时出现在同一区域的现象。”
“莫非,这是神对我们的惩罚?”城主喃喃自语,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只能将异象归咎在置身,肯定地说:“是的,肯定是的,天陨造就了人族被迫和兽族的并立,那时我就该醒悟,可还是愚蠢的否定。直到,直到观仙宫”
他神情激动,浑身颤抖得几乎散架,却还支撑着说:“是的!这一切的罪孽都是观仙宫!是他在公冶千风招致天陨惩罚后依旧不思悔改!那些什么真理?!什么人族的觉醒!若不是他们,下横岂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遇?!甚至受到兽族的压制迫害!”
今启城主又咳得前仰后合,兀格没有劝慰,只走到角落拉起锁链,堡垒下的围墙便缓缓升起,呈现地狱般的惨景,而硢长老就被紧锁在烈焰纷飞当中受尽折磨。
“呵,硢长老,没想到今启城下会有这般景象吧。”今启城主目光迸射着浓浓的恨意,沉声嘲讽道:“不,你肯定知道,这里毕竟是公冶千风当年灰飞烟灭的地方,也是卑劣欲望的,当年观仙宫的禁区——穹灵遗迹啊!”
狱火缭绕,其热度可见一斑,然而不同于城里持续的高温,对城主和兀格没有丝毫影响,见硢长老没有回音,兀格又操控起旁边的机关,火势立即通过锁链的延伸,将被困者强行唤醒。
“你,也是观仙宫的人?”硢长老戏谑的反应,引得城主痛恨至极,回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高高在上的伪君子模样。哼,别装作不认识旧故了,看看现在吧,祸端太子把持的地下遗迹,已经令你开始无暇自顾了。”
“原来是你,观仙宫拂袖而落的渣滓。”
“如今的你,也就只剩呈口舌之能。不过作为旧友,我还是遗憾的告诉你,观仙宫的失势是人心所向,你明白吗?是人心!我承认公冶千风的能力,纵然昆仑境和天穹阁联手也不过尔尔,可我万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她竟甘愿委身成老鼠!哈哈哈,她也的确是只老鼠,将窃夺的东西冠冕堂皇的说成所谓的真理,结果怎样?还不是招致天陨的惩罚!果然神是公允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企图蒙混的奸诈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