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赚人情
李大嘴右手抓住铲子，手法灵活，身上的肥肉在有节奏的颤动，看了一会儿居然有一种劳动的美感。
我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精神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李大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一边炒着豆子，一边对我道：“守村人的事，我知道也不多，也不过是从师傅嘴里听到过一些往事。”
“守村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那时候人们都是群居，在一个部落中，有祭祀一职，祭祀中最有威望的人，他们就是最早的守村人。守村人的责任就是在黑夜中守护部落的安全。”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从部落社会发展成了村落社会，守村人逐渐成了一个职业，每一个村落都会有一个守村人。”
“守村人被称为阳间的神祇，享一村的香火，守护一方平安。据我师傅说，厉害的守村人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守村人集体消失了，就连传承也断绝了。”
“现在民间很多的手段，都是从守村人那里继承下来的。”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守村人的事情，从没有想过守村人的历史居然有这么悠久。至于移山填海的能力，我相信是真的。
就我遇到的守村人唐显宗，都被人开膛破肚了都还能活着，这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这帮人移山填海怎么看都没问题。
“李大哥，撒豆成兵是守村人的秘术，你怎么会的？看你的手法很熟练啊！”
李大嘴嘿嘿地笑着，道：“长寿兄弟，你是运气好得到了守村人传承的，哥哥我是荤厨祚，有师傅教我本事，师傅早些年曾有幸遇到过一位守村人，机缘巧合下帮过他，从他那里学到了撒豆成兵的本事。”
“你是不知道，我老师在行业里可是这个！”李大嘴竖起了大拇哥，很是钦佩。
随后又苦笑一声道：“当然啊！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他会撒豆成兵。没了这个本事，我师傅也就那点本事！”
李大嘴这话说完，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在人前谁不是拼命地吹嘘自己，能自爆其短，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魄力。
对于真诚的李大嘴我也不由苦笑道：“我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小角色。”
李大嘴却摇头道：“长寿兄弟，不一样的，你现在是什么都不懂，只因为你刚入行，等时间久了，阅历也就上去，有着守村人的传承，你未来不可限量。”
“我就是一个荤厨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荤厨祚？是干什么的？”我好奇地问道。
“阳间做饭的叫厨师，厨子，我们这种做死人饭的叫荤厨祚。在很早之前，死刑的犯人需要吃最后一顿断头饭，这种断头饭就是我们做的！”
“吃了我们做的断头饭，死了以后也能入轮回，不至于无法过奈何桥，变成那种东西在阳间作乱。”
“现在，荤厨祚没了市场，就只能卖点干货，每年卖些贡品送死者一程。”
李大嘴说着有些黯然神伤，荤厨祚这一行以前也是很风光，但现在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说话间，李大嘴右手抄起铁锅，随着他右手翻转，铁锅居然在空中旋转，而锅中的黄豆也哗哗地往下掉，不多时，大半锅的黄豆都掉在了地上。
我也不懂李大嘴在干嘛，只能看着，李大嘴没有在乎那些掉落的黄豆，继续地发动铁锅，突然他大喝一声：“停！”
他的右手不住翻动，铁锅过停了下来，锅中的黄豆就在锅中来回地滚动，散发着金黄色，这些金黄色的黄豆，逐渐从锅边落回了锅中，每一个金黄色的黄豆都带着一个黑点，黑点只有针鼻子的大小。
“长寿兄弟，帮个忙，从柜台里拿个袋子出来。”
我拿着一个白色布袋子走向李大嘴，李大嘴手中铁锅翻动，锅中的黄豆就落入了布袋之中。一锅的黄豆，少说也有十几斤，最后炒出来的就只有一点点，倒入袋子中，我扫了一眼，也就五十来颗！
我看向那些落在地上的黄豆，那些黄豆要么外边的颜色不够金黄，要么就是金黄的表皮上有数个黑点，还有的就是黑点很大。
李大嘴放下了手中的铁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呼吸声比打铁的风箱声还大。
我刚才见他炒黄豆轻松写意，以为这不是什么技术活，这下我才明白，李大嘴确实没有吹嘘，他真有两把刷子。
我赶紧去店了倒了一杯水，递给李大嘴：
“李大哥，喝水！”
李大嘴一口将一次性纸杯的水喝干，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不容易这次居然有不少的成品。”
“李大哥，你以前能炒出多少？”
“以前最多也就三十颗！这次应该有五十，我的手艺又进步了不少！哈哈哈！”
李大嘴豪迈地笑着，带着他身上的肥肉不停地颤动。
“李大哥，这些多少钱？”
我在心里祈祷着别太贵。我就是个送外卖的，钱还要留着娶媳妇呢！
“按照市场价，五千块一颗，还需要加加工费五万。”
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一颗五千，加工费五万，我这里五十颗，加工费需要三十万。我只感觉手中提着的不是白色布袋，而是我未来房子的首付！
李大嘴起身回到了柜台，对我道：“咱认识一场，就不算你钱了！当交个朋友！”
李大嘴嘿嘿地笑着，我有种别人算计的感觉。李大嘴不收钱，当交朋友这是让我欠下一个大人情啊！
李大嘴觉得我得了守村人的传承，未来一定不俗，如今给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的价值远远地超过了三十万。
当初，李大嘴的师傅就因为和守村人结识，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荤厨祚，居然能当行业翘楚，李大嘴这是想复刻他师傅的路子！
难怪，李大嘴知道我是守村人后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现在拿出三十万绝了这份交情，我又做不到！
“李大哥，我现在可是惹上了麻烦的东西，能不能过今晚都不知道，你还分不收，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