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猜疑(第1/2 页)
随着墨水一点一点在纸上蔓延开,邓布利多微微有些惊讶地问:“你说服了斯特吉斯?”
“是的,这非常难,但他最终同意让我看这份他曾经向您提到过的信件。这个复制件就我一定要来见您的理由。”金斯莱将信纸递给邓布利多,“毫无疑问,就是圣子。”
就在那陌生又熟悉的字迹映入眼中的瞬间,邓布利多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这并不是格林德沃的字迹,但,让他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一个如同那人年轻时一般模样的少年,透过信纸肆意张扬地笑着——那如同刀锋一般的字迹主体明显是在模仿着导师的下笔时的力度,却也在习惯上带着少年自己的风格;而那收笔时的勾画与那潇洒的连笔分明只是个轻狂的少年,却又在不经意间与邓布利多记忆里年轻时格林德沃那同样狂放不羁的笔迹相重合;那与常人写时不同的左收笔更让他想起了曾经有个金发的少年越过他的左肩,用左手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类似的字;而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骄傲与自信,更让老巫师脑海里勾勒出的少年模样愈发清晰也逐渐与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重合。
早在七月,一篇署名为的关于《‘窥心镜’魔纹逆推导论的应用实践》的章发表在《魔法巅峰》上时,一瞬间引起邓布利多注意的不仅是那个署名旁的圣徒标记,更是因为“‘窥心镜’的魔纹逆推导”是格林德沃曾经的研究。这个署名为的年轻人即使不是圣子,也是一个有着非常高地位的圣徒,他在信中向老斯特吉斯抛出了橄榄枝,但这位谨慎小心的魔药学家兼生命魔法研究学家最终在沙克尔的劝说下,将信件的内容透露给了凤凰社。
“窥心镜”是近九百年前一位拜占庭炼金术师仿照上古魔神时代流传下来的“欲望之镜”而造出来的魔法物品,顾名思义,虽然达到不了操纵人欲望的境界,却能够窥伺人的心灵。然而随着帝国的分裂,战火的侵袭,“欲望之镜”消失在了历史之中,而“窥心镜”也因为它的最后一任主人一个不可逆的拆卸咒而碎裂成了数块,最后流传下来的,不过是几个碎片罢了。但仅仅是这几个碎片,却让无数炼金术的钻研者趋之若鹜,也催生出了无数的仿制品,其中就包括了“噩梦之眼”、“西赛德之镜”与“厄里斯魔镜”。
“窥心镜”一词,马上让邓布利多想起了与老友的一次交谈——
——“......我很感谢你,阿不思。但我更想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厄里斯’在霍格沃茨?”
——“‘厄里斯’?你是说......”邓布利多明白尼可不在乎魔法石,可他却不曾想到他的老朋友忽然对厄里斯魔镜关心了起来。
——“唔......这已经是差不多五十、六十年前的事儿了。贝赫奈拉你说什么?好吧,四十二年前,瞧我这记性。我说哪儿了?哦,是盖勒特,他曾经将他的一份手稿交给我,希望我能继续他的研究,是关于‘欲望之镜’的复原,毕竟‘西赛德’在我这里。可你知道我这个年纪也做不了什么了,我原本想交给你,但是他忽然决定封存自己的手稿。”
——“这像是他会做的决定......”四十二年前,那应该是1950年,离195年也才过去了不过五年。邓布利多轻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一年前我把‘西赛德’给他了......好吧好吧、贝赫奈拉,是十七个月前。唔,确切来说也不算是给了他,是一个和他很像的孩子来求我了。盖勒特的学生,看见他就像看见当年的你和盖勒特。”
——“他的学生?真的有格林德沃家族的后裔......”
——“后裔?我不清楚,但是那个孩子却有难得一见的天赋。”
——“不......他不会......”
——“是的,盖勒特不会,但不能保证别的人不会这么想。在雏鹰长大之前,或许早就被水蛭们活活地吸干了血液。又或者,蛋里孵出来的本就是条吸血的毒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阿不思?我早在几百年前就决定不再插手魔法界的事情了,但是,有些事也需要告诉你听,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很老很老了,阿不思,时代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
然而,邓布利多没能等来追寻厄里斯魔镜的人,却等到了那篇署名为的章。很明显,这个年轻人接手了格林德沃的研究,更是在章中明白地写道——“该实验不过是在前人未曾公开的研究成果上的进一步探究,以此表达我对追寻真理之路的先驱的无限敬意。”
“金斯莱......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孩子。”邓布利多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不知心里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但是,”老巫师的目光从信纸上抬了起来,在胡子后面给了金斯莱一个微微的笑容,“这不是路德维希的字迹。他的惯用手是右手。”
“可是他能够用左手施咒,而且那种控制力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十三岁男孩能够做得到。”金斯莱皱紧了眉头,那个男孩能用左手施放无声咒,且能够稳稳地让水箱悬浮在空中,期间还能分心用右手画符咒。
“哦,我当然知道,他对魔法的操控能力可不一般。不然,我们为什么会称呼他为‘德国天才炼金术师’呢?当然,当然,第一次看见他用右手悬停魔法阵,左手抽离魔纹的时候我可是惊讶得差点拽掉了胡子呢。”邓布利多看上去似乎非常的高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不过我也明白了他档案上处分一栏里为什么会有‘把校长锁在盥洗室里’这样一项了,要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室够坚固,恐怕还得加上一条‘把校长锁在校长室外了’呢......哎哟,找到了。”说着,他把一沓羊皮纸递给了沙克尔,“米勒娃一定要让我读读小斯古雷特先生的变形术论。”
同样是用硬质羽毛笔写而成,这篇论的字迹却与那封署名的信件有着天壤之别。倒不是说字迹的美丑,只是这上面体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这篇论字迹工整,微微倾斜的手写体,没有一处字迹模糊的改动,通流畅,条理清晰,引用处还用异色标注并在后注明出处,无一不表示出其作者的认真与严谨。
“我十七岁的时候都不能比这做得更完美。这是一篇O的论,米勒娃说她看完之后没有再在三年级里评出任何一篇E的论。”霍格沃茨的校长笑得非常的欣慰,“倒不是因为他的论点多么新颖,只是他的论据非常的实在,不仅引用了三本六篇章,还有他自己亲手实验的数据与结果。小斯古雷特曾经在课堂上对菲利乌斯说——‘知识并不只记载在里,更多的不仅是要用眼睛看,更是要用手去摸索。’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没进拉克劳了,那一藏室的还不够他一年看,等他看完了,炸的可就不是地窖而是拉克劳塔楼了。”他开玩笑道。
沙克尔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很明显,他也想起了那个“水枪羽毛笔”的灾难。虽然是韦斯莱兄弟捣鼓出来的,但里面有小斯古雷特一半的功劳。他抬起头,眼里还是有些怀疑:“但即使他不是圣子,他跟圣徒的联系也只会多不会少,而他现在在斯莱特林,您知道我在担忧什么。”
伏地魔权势滔天的时候,德国不少的纯血家族也被这位英国的黑魔王所展现的魅力吸引。原本已经逐渐退出舞台的圣徒也有了分裂的趋势,即使长老会在格林德沃的命令下全力压制,内乱仍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现在,随着格林德沃的老去,出现在圣徒面前的圣子虽然还不足以展现出如同他导师一般的凝聚力,但也足以吸引去不少年轻圣徒们的目光,此时这股新生的圣徒力量正在格林德沃的庇护的余荫下茁壮成长。假如,食死徒们卷土重来,那么重新凝聚的圣徒力量又会倒向何方?
在圣徒逐渐控制魔法部的德国和食死徒隐藏在幕后的英国,纯血家族里年幼的一代逐渐越走越近是否意味着什么?金斯莱的担忧,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路德维希61斯古雷特,他从亨厄家族与伯斯德家族的联姻还有费格尔家族与弗林特家族的重归于好中看到了未来一种不好的可能性。
“是的,他跟小马尔福先生和小诺特先生非常的要好,事实上,他跟谁都很友好。但你不会想到有这样一个斯莱特林学生,敢于把炸掉院长的坩埚作为恶作剧。”邓布利多笑了笑,但这笑容随即又淡了下来,“路德维希就是太聪明,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圣徒没有理由对他放手。”他微微摇了摇头,“二月那次惊动了法国魔法部的追捕事件不简单,所谓‘违法改造麻瓜武器’不过是事后的托词罢了,他们真正担心的还是这个孩子离开欧洲后就再也掌控不了。”东方的巫师,特别是中国人,跟欧洲巫师界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关联,若是小斯古雷特进入了他未婚妻家的范围,怕是圣徒再没有办法重新把这个小天才拽回来了,“我想,这也是沃尔夫61斯古雷特为什么要让他来霍格沃茨的原因了。金斯莱,你知道德国人怎么称呼坦斯堡魔法学校?他们管那里叫‘圣徒预备役’。”
金斯莱61沙克尔没再说话,把手里草草翻阅了一遍的论稿子还给了老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