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第2/2 页)
陈娟的声音居然很平静。要在以往,这么几次拒接她电话,早就日娘捣逼地骂将起来。她问,在搞啥子?我有话想给说。
我没敢回答,只是默默地听着。
她问,那边好象有点吵?有什么事吗?
我低声说,没什么事,尽管讲。
她说,好。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突然一沉,但没说话。
她继续说,这两天我在想,我们其实真的是不合适,以前太幼稚,把啥子事都看得过于简单了,现在才晓得锅儿是生铁铸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感动几次或随口承诺就办得到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找不回那种信任了,当然这主要怪我,那天的事,我承认,不能光怪他胁迫,我确实很顺从徐,可能心底还有种豁出去的不死心,好象通过那件事发泄出去了。
我心里痛得发紧。左手把手机攥得紧紧的,右手努力捏着一点空气。审判室里的调查取证仍在紧张进行,我却半句听不进去,耳朵里只轰轰响着陈娟的说话,每一个字的发音都象大炮轰鸣。
她停顿了一阵,又轻轻地说,真的,我们是该分手了,很感激,跟我在一起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也很抱歉,我不配拥有的感情。
我觉得电话变得很重很重,随时都有可能从我手里掉下来,摔得粉碎。我努力把意识矫正得清醒,看着周围的人嘴巴一张一合。
原来失去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刚刚们还死去活来,水乳交融,的身体磨擦她的身体,的器官连着她的器官,的手上还停留着她的齿印,鼻子里还有她的芳香环绕,可是一切都会突然失去,稀里哗啦,让这以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什么叫拥有一个人,拥有的只是说不清楚的记忆,但那记忆永远无法证明。
我自以为了解她的内心了,自以为跟她融为一体,冬去春来了,可是还会有这令人屈辱的背叛,那种肉体上的,心灵上的双重出轨,真是把灵魂辗来辗去,痛得麻木无言。
她说,我是个贱女人,跟分也是迟早的事,祝福。
我突然呵呵冷笑起来。
会议室里的人都停下来,吃惊地望着我。
我完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冷静地说,这时候提出分手,是完正确的,我马上就要去坐牢了,也就不祝福了,肯定会过得比我好。
她呆住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关掉电话,朝着老汉嚷道,爸爸,莫求他们了,管他们啷个做!坐牢就坐牢!
老汉气得快要疯掉,冲上来又是一耳光:龟儿说得轻巧,辛苦把养这么大,供读这么多,看看我们那一个村,哪个娃儿象这么大不是在外面打工挣钱娶媳妇了!龟儿对得起我不,对得起老娘不,我出来说都没敢给她说的事,不然要活活把她气死!
我只好跪下来,拉着老汉被蛇咬过的手,求他原谅。我拿着他们辛苦挣来的钱,在这学校里荒唐挥霍,乱找女人日,结果被女人欺骗,然忘了农家子弟该有的本份,我的任性,我的妄为,让他们蒙羞,但我的报应,终究到底还要落到他们头上。还坐什么牢,不如死了干净。
人生衰败如此,真真万念俱灰。
秦主任使劲敲着桌子,喊道,们两爷子先冷静,先冷静!我们正在调查问题!这几位领导和派出所同志的时间都很宝贵。
徐主任接口说,这还调查什么,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张无病打徐老师完是事实!这样野蛮殴打教师,如果不严肃处理,今后这学校还怎么教育人?
周老歪站起身说,还有一件事没弄清楚,为什么张无病要殴打徐老师,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隐情,不然一个学生断不敢打老师的,我教的人我清楚。
辅导员拿出一份材料说,这是张无病的的档案,这个学生一直表现得不错,没有打架闹事的前科,成绩也还过得去。
徐主任哼了一声说,不管什么理由,打老师就是不对,这是故意攻击,是犯罪!
周老歪说,徐主任,不是老说什么犯罪,这里是学校,是大家研究,不是法庭。张无病打人是不假,但如果动机都不弄清楚,就草草交给司法机关,这算是对学生负责吗?
徐主任还要争辩,副校长一摆手说,好了,大家不要吵,张无病,自己说说,为什么要打徐老师?
我怎么说?原来我还想着死都要维护陈娟的名誉,可现在,她说她确实是心甘情愿,顺从地躺到了徐胜渭的床上,噢,她在徐胜渭的床上,在床上,在床上,他们一定是爱恨交织,疯狂纵欲,搞了又搞,整整一晚,整整一晚啊,那时她脑中可曾有着我的影子?想到这我就痛得要窒息。
现在,我对徐胜渭的报复,成了可笑的莫名其妙的行径,我怎么说,怎么说出口?说我的女人当过徐胜渭的裸体模特,说我的女人被徐搞了怀恨在心?
所有的人都望着我,期待我说出来。
我说出来了,我已经快崩溃。
我转向老汉:爸爸,就当没生过我。
然后,我对着皮衫把手一摊:可以抓我走了,我打徐老师没别的原因,就是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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