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海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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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脚底的一段缆绳救了他一命；在他后退的一瞬，身后的缆绳将他绊倒的同时也让他躲过了迎面披来的尖刀。这个勇敢的交趾兵士没有机会做下一次尝试，两边腋下就被开出了两个窟窿。

“呜、呜”流求水师低沉的号角突然响了起来，风行云听到这声号角后带队突然向前冲了几步，将几个拔在船帮上的交趾兵士刺了下去；然后带着自己的小队从一旁撤到了船舱里，他们刚才的位置由另一个小队接替了。

风行云看着满手的鲜血呆呆的坐在船舱里，他的十人小队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让两个运气差的兄弟丢掉了性命，剩下的也大都身上被开了口子。在军医的帮助下风行云的小队成员们的伤口很快就被处理好了，这个速度让他的心里安慰了许多。

当这些经过了一场血战后的兵士们在船舱里擦洗干净、换好衣服、吃了些干粮后。一个个都重新焕发了精神，似乎刚才满脸沉郁的是另一群人。

“刘老三，刚才多亏你对我提醒了一句。他奶奶的，要不，老哥我就回不来了”风行云对身边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感谢了一句。

“风头，你说这干吗！你要是真感谢我，嘿嘿！回去后把你那妹子嫁给我就行了”。

“他娘的，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就算了，我那妹子估计是看不上你”。

“哎！我说，风头，刘老三不行，你看我有没有希望啊！”另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都一边去，想娶我妹子也不是不行，都他妈给我好好的回去，看我妹子能看中你们那个不；刚才兄弟们干的不错，等会继续啊！他娘的，胡四、马脸还在下面看着我们哪，可别让那两个兄弟闭不上眼”风行云的话让船舱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帮交趾人看来比前面想的是差远了，今天这一战，我看咱们都能落下不少的功劳”风行云见气氛有点压抑，把话题往对面的敌人那里扯了过去。

“嘿嘿！我说，风头，这帮交趾孙子真是笨啊！一个个就那么直挺挺的爬了上来，这不是摆着给我们练刺杀吗？”。

“唉！也就是，你说这些人咋就那么傻呢？”。

………船舱里马上响起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刚才的战斗既让他们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又为自己的强大感到骄傲。

风行云坐在船舱的地板上微笑着看着，这些和自己训练了近一年的同袍们交流刚才杀敌的经验。虽然表面他看着很镇定，可心脏却跳的很快，指尖自回到船舱后一直不停的轻微抖动着，他想控制却发现怎么样也控制不了。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自己对生命的渴望无比强烈；同时对战争的残酷又发字内心的害怕。“我一定能活着回去的，哼哼！交趾人没有什么，一群笨蛋罢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希望这样能使自己的运气继续眷顾他。

在风行云头顶的甲板上，流求兵士和交趾人继续着残酷的厮杀。中间的指挥船上，林可神色平静站在望楼上。现在的局势还在他预料中，他率领的舰队把交趾人死死的吸引到了身边，而流求水师外围的舰队用火炮将交趾分散的战船一一送入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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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这种情况不禁为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水师感到自豪，计划中南洋舰队的主力作为诱子来承担敌人主要的进攻力量。外围舰队就象利刃划油脂般把主力舰队周围的交趾战船一层层的削掉；而主力舰队能否抵挡住交趾人的进攻就全依仗南洋舰队的兵士们了。而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南洋舰队的兵士们要把船舷当做城墙和交趾水师来一场攻防战。

李成浩痛心的看着自己部下的鲜血在流求人的战船四周弥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流求战船有这么强大的火力；自己的舰队在半个多时辰里不但没有攻下任何一艘流求战舰，反而让流求人用古怪的武器将十三艘交趾战船击沉了。而周围流求的战船已经明显的把自己派出去阻拦的舰队击败了。他痛苦的发现战场的主动权早就落在了敌人的手中，现在只有最后的招数可以扳回这一局了；随着交趾旗舰上的旗帜和锣鼓声节奏的变化，在流求南洋主力舰队四周的交趾战船纷纷把火箭向巨大的目标射了出去。

看到交趾战船的火攻，林可笑了起来，这个变化早在作战计划的预想中；南洋舰队的船帆在开战前就换成了篾帆，容易起火的部位也早早的作了防范措施；他乐观的想像着对手的无奈。

交趾水师的水上作战经验要比流求的舰队丰富的多，他们的应变之快让林可也深感佩服。看到火箭无法奈何流求的战船后，他们让兵士直接背负着火油罐攀到流求战船的船身上点向船甲板扔了上去；在激烈的水战中，这个举动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虽然大多数负责投掷火油罐的交趾兵士都在流求水军密集的射击中落到了海里，但还是有一些幸运儿将火焰带给了南洋主力舰队的战船。

李成浩在火攻上犯了致命的错误，如果说他前面的指挥是因为对流求战船的强大火力预计错误的话，那他作出用火攻来挽回颜面的决定就是让交趾水师把最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在交趾水师亡命一搏的同时，他们的后路彻底的被流求舰队切断了。当流求战船上的火炮将交趾舰队一层层从南洋水师主力身边剥离出去的时候，水战的结果已经明朗了。

在公元1061年（大宋嘉佑五年）九月二十三日傍晚的时候，红河口冲天的火光接替了太阳的光芒。流求水师以一艘武装商船沉没、三艘重创，两艘南洋水师主力战船起火并在一段时间内失去作战能力为代价，将大部的交趾水师歼灭。

交趾水师统帅李成浩没有以俘虏的身份踏上侵略者的战船，这个勇敢但面对流求新武器做出了错误判断后的将军没有逃避他的过错。他的尸体脖子上的致命伤口，是他自己用一把精美的短剑造成的。林可看了一眼对手的尸体，让部下拿出准备好的棺椁派了几个俘虏将李成浩的尸体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