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豆花
昨天，二伯母江小梅抢先在饭桌上提起了送二姐去学手艺的事，导致陆乔生没能找到机会，开口说让家里做豆花挣钱的事，他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上午，整个陆家都在忙碌中度过，包括其实没什么事能做的陆乔生，他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大伯母沈翠，想告诉对方豆花的事，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小翠，你进来看看，这些豆子坏没还，还能不能吃？”陆奶奶在屋里喊大伯母进去。
“来了，娘。”
“能吃，”沈翠拿出一颗在嘴里咬了咬，“有些潮了，做豆饭，可能不太好吃，得晒一晒。这剩得不多，待会我去地窖拿点。”
“豆腐，奶奶，大伯母，我想吃豆腐，我们做豆腐吃吧。”刚才听见有豆子，就跟着沈翠进来的陆乔生抱住陆奶奶的腿说。
“哎哟，我的乖孙子，行吧，咱们就吃豆腐，小翠你把豆子泡上吧，正好做成豆腐，家里都好好的吃一顿，上次的豆腐，他们这群小混蛋，在那抢个不停。”陆奶奶将陆乔生抱起来，“明天让老三磨豆腐。”
陆乔生是家里最小的，出生时又瘦又小，也不像其余哥哥姐姐，还过过一阵好日子，所以家里人也都比较偏疼他，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
“行，娘，我知道了。”沈翠都是无所谓，只有不用磨豆子，剩下的步骤不难。
晚上，吃完饭，陆爷爷继续昨天的话题。
同意陆盛夏去学手艺，还让陆二伯先找一个靠谱的师傅，到时候公中出钱，等陆盛秋十岁了，也可以去学绣艺。但同时，在她们未出嫁前，做的绣品卖了钱，也得往公中交钱。不论之前怎么想，也不管为什么，至少这一刻，陆家的众人是为陆盛夏能学手艺感到高兴。
还补充，陆安满他们如果有想要学的什么手艺之类的，等家里挣了钱，都可以安排上。
还有昨天的挣得钱，还剩二十九两，全家人都出了力，每房拿三两银子，让他们自己分配，还单独奖励了陆乔生和陆安元一人二十钱，前者是奖励他认识药材，后者是他运气好，能找到药材。
陆奶奶还发话，让三个媳妇多给陆安仓留意留意，有没有什么好人家的闺女可以相看相看，最好能在年间将婚事提起来。一来，过年期间，方便相看；二呢，过年订下，第二年上半年结婚，陆安仓还没有十八，年龄不算大。
晚上，各房拿着一两银子都有些激动，尤其是二房，江小梅将银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藏，唯恐藏银子的地方不够稳固，当然里面也有陆安元的二十。
第二日，陆老三刚起来就被自己了老娘喊住去磨豆腐。
其实豆腐和豆花的做法区别不大。凉州本地盛产盐，所以本地人都做盐卤豆腐。在这种做法中，豆花和豆腐的区别就是，水分的多少。
卤水点完后，如果用筲箕搁开水和半成型的豆腐，并用其压实，那么这样形成的就是豆花；但是如果直接把半成型的豆腐全部盛出，然后用重物，压出更多的水分，那么最后形成的就是豆腐。
目前，豆花已经出现了，听豆腐西施说，是在泸县，颇受欢迎，凉州好多地方都开始流行起了吃豆花饭。但柳河县和泸县相较甚远，他们这儿还没有人会这门手艺。这不正好，他会做，又流行，是个好营生。
等到陆乔生他爹将豆子磨好。沈翠将打出的浆倒进锅里，掺水煮。煮开后，将豆渣过滤掉，剩下的就是豆浆。这期间，因为陆乔生一直围着沈翠，沈翠大概是以为陆乔生饿了，还盛了一碗豆浆递给他喝。
稍微放凉后，沈翠弄好卤水开始点浆，将卤水顺时针倒入锅中，一边倒，一边搅匀，直到看见锅内有白色絮状物出现，沈翠才停下动作。
“大伯母，你会不会做豆花啊？”陆乔生决定正面攻击，直接开口。
“豆花？”
“对，就是泸县的豆花，安神堂的李大哥说又滑又嫩，好吃得很！”陆乔生说完，还装模作样地舔了舔嘴。
“大伯母不会，等大伯母会了，再给你做，好吗？”知道是安神堂的李广白说的，沈翠恍然大悟，也只有那样的人家才能吃得上。
“可是我会啊，李大哥教了我的，很容易的，他说比豆腐还简单，出锅前，拿簸箕把水舀起来，然后压一压，再煮熟，最后淋上辣椒，就可以直接吃了。”陆乔生撒娇，“大伯母，你做给我吃吧，给我吃吧，给我做吧，……”
沈翠被他烦得不行，但是想想这做法确实不难，而且就算是没成，她再盛起来做豆腐，也不迟，“好好好，我给你做，你个小馋猫，快别念了，大伯母头都听大了。”
沈翠受不了他了，舀了一部分未成形的豆腐出来，开始做豆腐。
至于锅里剩下的，先放在哪，让它们定定型，虽然沈翠没见过豆花，但是她知道，这豆腐总不能是一碗豆丝水。
等将豆腐弄好，锅里的豆腐已经聚集在一起了，有点像泡开的豆腐，沈翠拿了一个簸箕，像做豆腐那样，将它们压平。
这样豆花就做好了，沈翠划了一块在碗里，最后加了点盐，她自己先尝了尝，因为不确定这东西到底成功没有，能不能吃。
一口下去，入口即化，又滑又嫩，完全没有豆腥味，沈翠觉得还缺了点味道，又加入了茱萸和花椒进行调味。
再尝，豆花与辣味，麻味完全融合，沈翠绝得，现在她能干上三碗饭（当然，她平时也可以）。
“大伯母，好吃吗？我也想吃。”陆乔生的声音响起，沈翠从豆花的世界脱离出来，想起来站在一旁的小侄儿。
“好吃，太好吃了！小黑，还是你厉害，背下来了食谱。”沈翠一边夸奖陆乔生，一边做了一份新的豆花，递给陆乔生，“来，慢慢吃，小心烫哈，你就在这儿别动。我去叫你小夏姐姐她们也过来尝尝。”
陆乔生坐在小板凳上，吃着美味的豆花，虽然说调味没有现代那么丰富，但这绝对是他穿到这里来吃到的除了肉以外最好吃的东西了。
晚上，在陆乔生和陆盛秋的欢呼声中，沈翠将豆花端了出来。其它没吃过陆家人对这个都有些好奇，第一次见这样的豆腐。
陆爷爷先舀了一勺在自己碗里，尽管陆乔生拍胸腹担保说很好吃，但是大家还是有点不相信，都在等着陆爷爷说。
滑嫩的口感一下子就俘获了老人的味蕾，“嗯，好吃，比豆腐还要好吃。”
听见陆爷爷这样说，大家就放心了，你一勺，我一勺，每个吃了豆花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很快一大盆豆花就被解决得干干净净的了。
陆安元吃的肚子撑了起来，“大伯母，你做得豆花太好吃了，比镇上的素包子都好吃！”
“那肉包子呢？”沈翠被夸得心花怒放，看陆安元吃得路都走不动，就想逗逗他。
“肉包子不行，里面有肉，肉是我的最爱。”陆安元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差得也不远了，相信我，大伯母你要是去镇上买，肯定比素包子卖得多。”陆安元疯狂找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被他的样子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