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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赠礼三人(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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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之前我所讲述的故事仔细回想了一遍,沢儿依旧不解,满脸疑惑地问道:“姑姑,你可知救婉姬于水火之中的贵人系何人?我翻遍了肃帝一朝的史,只记载人偶八字一事隐约乃中宫所为。然则彼时的御殿之内,中宫地位至尊,在她一手策划下,何人能如此力挽狂澜?”

对于此事,我报之一笑,只字不语她所谓的人偶八字一事,只一味道:“人偶八字一事固然重要,到底不及与中宫有关的三次天狗食月的天象。若非这三次天象,只怕肃帝还找不出机会借中宫对付姚氏一族呢。”

“对对对。”听我如此提点,沢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急忙应和道:“正是这红月天象,才给了肃帝追究姚氏一族的理由。”

我不置可否地继续道:“然则彼时中宫身怀六甲。为着皇嗣与姚太尉往日的功劳,肃帝不曾对姚氏一族出手。论及姚氏一族的覆灭,说来只能与姚氏族人恃宠生娇、日益跋扈的言行有关。若非如此,纵使天象再异常,肃帝亦不能就此彻底湮灭姚氏一族,将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多年的姚氏一族一举颠覆。”

“啊!是了。”沢儿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应和道:“论其源头,正是这场中宫一手策划的巫蛊之祸。”

我嘴角含笑,点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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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瞧了我许久,皇帝忽而将我温柔地搂入怀中。‘咚咚’的心跳之中,我闻得他一字一句郑重道:“朕自晓得。”

“娥皇在此,谢过陛下恩宠。”我深深埋首他胸前,语气微带感伤而沉闷不清。

皇帝翌日便出人意料地招幸了婺藕。

再隔日清晨,阴云收起了薄薄一层翳云,晴日绽放出万丈的金光。起身梳妆,就在莺月推开窗户,一阵微风吹入寝殿内,只觉身上不甚寒凉,带有一种被日光暖化之后的柔和。就在这万籁俱寂而诸妃尚未起身之时,透过半开的窗户,放眼望去,只见香樟林里头的一棵棵樟树顶端隐约有一缕袅袅升起的白烟,似是为日光所感召。过了片刻,云顶之上随即显现出一幅幻紫流彩的香雾簇霞翻腾翻涌的景象,敛敏、袅舞、婺藕三人亦恰在此时入了听风馆的大门。

自前一夜侍寝,由贵人晋为娙娥后,婺藕固然一袭淡色素雅的琥珀色银线绣暗花海棠纹长裙,到底显得面容娇羞惭愧,虽眼色秋波明媚,然脸上显见带了几分涨红与愧疚。我心知肚明她为何如此,然则不曾点破。

“参见钱太仪、妍姬、申娙娥。”眼见她们入内,莺月如仪行礼道,面上并无难堪之色,一如我的内心。

我如常笑着,请她们落座,一壁吩咐,“莺月,倒茶来。”

“是。”莺月说着,随即去了。

敛敏二人时不时瞅着婺藕,只不敢先开口。婺藕自己亦颇忐忑,几番欲言又止,眉间尽是内疚。

待莺月离去,我方对婺藕笑道,语带安慰,心底里头了然婺藕正为昨夜之事而愧疚,只一味地开解道:“咱们系好姐妹,理当相互照应。妹妹之前太过受宠,招来侯昭媛、陆贵姬之流嫉恨。现下由姐姐你分去一些,一则少了些怨怼,二则你得宠亦好过叫她人得便宜。何况,正是妹妹劝诫陛下雨露均沾,又怎会责备姐姐?”言语间,不由得拍了拍婺藕的手背,语气坦荡。

“清歌,你当真这般思量?”闻得此言,婺藕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惊喜而诧异道。

“并非如此。只是——”面露落寞之色之后,我对她们苦涩一笑,细细解释道:“这御殿中,嫔御只会多不会少,从无专宠之例。我若是继续专宠下去,只怕来日定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说来,陛下去我那儿,也应了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婺藕恍然,随即恢复了原先的笑颜,打趣道。

此时,恰逢莺月捧上四盏茶来。

“确实如此。”我登时被逗乐,接过茶盏,含笑掀开茶盖,氤氲水汽飘摇上来,朦胧了眼眸,吹一吹,面前满是祁门白花花的雾气,祁门红茶特有的茶香亦缓缓流入我的体内,叫我遍体舒心。

袅舞身着一袭月白锦缎曳地长裙,裙摆遍绣银丝白线的梨花图案,外罩一件米色缀翡翠绿碧叶的镂空轻纱,日光照拂而下,愈加显得银线绣成的梨花泛着幽幽白光雪影,衬得她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模样愈加幽静圣洁。

“姐姐,你怎么了?”聊了多时,我察觉袅舞始终默不吭声,诧异问道。

“论起陛下的恩宠,今日我去探望了权淑媛。”袅舞垂首闷闷道。

敛敏正端起远山含翠青瓷茶盏,方一掀盖,闻言,微微一怔,“权淑媛?”

袅舞点点头,眸色复杂,内含深意,“她已多日未至椒房殿晨昏定省。”

此时我方醒悟:的确,自入宫来,唯觐见嫔御、中秋宫宴那两日见过权淑媛而已,便忙问道:“权淑媛可是身子依旧未愈?”

敛敏感叹道:“自中秋宫宴那晚沉疴后,她便不再外出。若至今未愈,太医院御医当真医术低劣。”连带着碧水色绣山茶锦缎镂空轻纱绫裙亦流出一波淙淙绿水的深意,仿佛见不到源头,难琢磨其中深意。

“依你所见,权淑媛系心病还是身病?”我思忖片刻,低眉打量着袖口的紫色如意云纹图案出神,随即醒悟过来,抬头深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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