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运气不济

不过，他们的运气可真不咋的。

翌日，他们分成两拨，一拨由禹若冰带队，去找那个叫孟先德的男子；另一拨是汪铭和小董大夫，去找那个叫曹盈盈的女子。

孟先德原先住在县城城关镇西边的孟家庄，秦苏怡开车到了那儿，仨人顿时傻了眼：这孟家村早已是一片废墟！整座村子被两米多高的竹夹板拼凑起来的围墙围起来，围墙里的蒿草已经长的齐腰高。围墙上用白石灰水刷写的“城关镇孟家庄城中村旧房改造工程”一排大字已经斑驳脱落，向路人诉说着这里是一处工地！

越野车沿着坑洼洼的土路围着围墙绕行一圈，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倒是有几只野狗冲着越野车起劲地吠叫，好似在宣示着“主权”。好在大门处有一座简易的小屋，大概是工地看守人的值守房吧。秦苏怡把车停在小屋旁不多远处，不甘心地连连按了十多声喇叭，才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迈着蹒跚的步伐推开屋门走过来，厉声喝道：“叫什么叫！没事吼个啥呢？”

瞧他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大白天地猫在屋里睡懒觉呢。秦苏怡正待发火，却被禹若冰止住了。他下了车走上前去，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过去。那老头不客气地接过来瞅了瞅，面色顿时和善：“嗬，中华牌的哇！挺贵的呢。”

“大爷，请问这里是孟家庄吗？”

“以前是。几年前就扒了，说是要搞城中村改造，人都搬走了，建新房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您老是这村里的人吗？” 看到那老头点了一下头，禹若冰接着问道：“打听一下，这孟家庄有个叫孟先德的小伙子，他家搬到哪里去了？”

“孟……先德……小名叫什么？”看到对方摇头不语，老头说：“俺村里的娃在村里从小到大都叫小名，这大名是上学和到外面做事才用得上。你说的那小年轻，不知道小名怕是难找哇！”

“噢，您老知道村里的人搬到哪里去了吗？”禹若冰不死心，又递上一支烟追问道。

看守老头把烟夹到另一只耳朵上，摇头说：“俺村里四百多户一两千口子人哩。拆迁前各自投亲靠友，四乡八邻地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连派出所都查不到哩。”

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他们这一组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宾馆，汪铭和小董是自己找了辆三轮蹦蹦车去曹盈盈所在的皇粮乡曹家镇的，所以天色擦黑才回来。看他俩的脸色，十有八九运气也不是那么好。

“这茉莉高碎的花茶味道儿还不错。” 喝完秦苏怡这位大美女冲泡的大杯茶，喘了一口气后，汪铭才打开了话匣子：“那皇粮乡距这县城四五十公里，位于隆兴和平德的中间，早先全是皇家的‘御田’，生产出来的粮食专供北京紫禁城和平德皇家山庄，乡里住的都是佃户。曹盈盈她家住在曹家镇村，是曹姓佃户们聚居的地方。

“我们到了曹家镇村，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到曹盈盈的信息。”

“这是好事呀，那你们回来怎么摆出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 秦苏怡噘了噘嘴，猛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道：“难道……她的人不在了？”

汪铭甩了一个大白眼，不满地哼道：“说什么话呢！好端端的大活人，跟你没怨没仇，干嘛咒人家死呢？”

小董赶紧插嘴说：“不是死了，而是人家早就不在村里了。”

接下来，秦苏怡他们听到了一个凄婉动人的故事：

曹盈盈是个孤儿，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意外身亡，母亲因为悲伤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她由村里安排让邻居寄养。那年头全村都穷得很，不说是吃了上顿愁着下顿，天天喝稀粥啃野菜窝窝头是常事。小孩子的营养跟不上，身体的抵抗力自然低下，三灾两病的总是避免不了。小小年纪的曹盈盈身体羸弱、面黄肌瘦的，走起路来也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村里的族长病重，大家不敢走远路把老人家往县里送，便差人到县医院请求出诊。晓得曹家镇村是个穷棒子村，也不肯派大夫去诊治抢救。去的人万般无奈只能求到“同生堂”，端木大夫听说病情后，二话没说让来人拎着药箱直奔乡里病家。好在端木大夫医术高明，施针以后，老族长服下一颗大药丸和头一副煎好的中药后便起死回生，从濒危的状态活转过来。

这端木大夫不仅妙手回春，而且是医者仁心，每天都从县城大老远地来曹家镇村为老族长号脉开方，仅用了半个月功夫就让这老人家变的面色红润、不用人扶也能正常地走路了。

曹家镇村没有外姓人家，宗族观念很强。老族长是村里的主心骨，他发病以后，各户代表前去探望的人可真不少。正值周末的那天，一个小姑娘端着一小碗野果，在邻居大婶的引领下，畏畏缩缩地也来到老族长家。恰好端木大夫刚开好方子，等着村民煎好药后端过来，那几天他一直看着病人服下第一遒汤药并观察半个时辰后才回县里。当他看到这小姑娘瘦骨嶙峋的模样，皱起眉头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哇，再这样下去，她那佝偻病可就会留下终身病疾喽。”

待到邻居上前说明缘由后，端木大夫顿生恻隐之心，吩咐材里把对老族长的诊金给这小姑娘买些汤骨和一只老母鸡，炖了让她吃了补补身子骨。

第二天，他还专门从药号里抓了几副滋补的中药带过来，让她那邻居每天煎了给她服用。

这小姑娘就是曹盈盈。待到老族长痊愈了，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此后，端木大夫隔个十天半个月地就到曹家镇村来一趟。一来是给老族长复诊，并捎带着给村里患病的村民把脉开方；二来是看看曹盈盈，除了带给她一些零嘴吃食，还给她邻居一点钱，用来买些粮食和汤骨肉食之类补骨的东西，看得出其宠爱之心。

在闲聊时，老族长得知端木大夫一生未娶而膝下无子女时，便想成人之美，在征得他的同意后，认下曹盈盈为干女儿，为此还隆重地办了一场认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