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你没弄错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禹若冰的确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那么大的馅饼来。
“千真万确！我核对了上十遍，才打这个电话给您报喜呢。”
杂货铺老板的电话刚挂断，又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今天晚上怕是睡不成安稳觉了。”禹若冰嘟囔着，随手挂断了电话。本来他在新闻媒体当记者时，就有二十四小时不关掉手机的规定和习惯，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破个例把手机关掉，那个号码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当他按下接听键后，一个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禹先生，晚上好呀！猜猜我是谁？”
“管你是谁呢。” 禹若冰自言自语地冷哼道，又准备挂断电话时，对方似乎料到他可能这么做，赶紧说道：“我是福彩中心的秦苏怡，特地打电话给您报喜呢！”
禹若冰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美女形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仙照市的年青女子几乎毫无例外地有着一副苗条且不失丰满的傲姣身材，说这里是“美人窝”毫不为过。由于阳光中的紫外线辐射挺强的缘故，一到夏天，这里的男人个顶个地晒得皮肤黝黑，那肤色差不离可以和非洲土着居民媲美。只有过了炎夏待到秋凉渐寒之际，肤色才渐渐回复。但是仙照的女子绝对是个例外，除了在海边沙滩上向游客兜售海贝壳海星干海货而把脸和胳膊暴露在强紫外线的稍黑一点，大多数依然是皮肤白皙嫩滑，仿佛身上有阻挡抵御紫外线辐射什么“软盔甲”。这秦苏怡更是抗辐射能力特别强，当然也许与她长年累月坐在办公室里不晒太阳有关，那皮肤白得耀眼嫩得出水。俗话说 “一白遮三丑” ，更何况人家长的本来就俏丽，走在大街上扭脸回头率特别高，令不少男人会产生龌龊的念头。禹若冰虽说也是岁月蹉跎，可是身板儿挺好，七情六欲皆有之，前几天去兑现刮刮乐奖时，就曾经不由地多用眼角瞄了几眼。若不是怕被她缠住多要获奖后的“捐赠”，自己或许会借着由头多攀谈一会儿，并借此往深里结识。这会儿美女主任亲自打电话报喜，不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嗬嗬，美女主任真勤奋哦，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哟。” 禹若冰客气地说道，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前几天中了一个五万元的大奖，到手的才四万刚出头，就要“捐赠”两千块，按照杂货铺老板的说法，这次意外中了几千万的大奖，即便是按照百分之几“捐赠”，那也要硬生生地匀出几百万呢！无利不贪黑起草，秦苏怡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其用意哪怕是个傻子都明白。
禹若冰倒不是心疼钱。掏出去的再多，都是福利彩票奖池里的。当过记者的他自然晓得，中奖者“捐赠”的钱，并非再直接做为彩票收入融入到福利基金中，而是和寺庙里香客们捐赠的香火钱灯油钱那些“飞来财”差不多，大部分被做为自家单位福利和奖金啥的分配了。他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所以想搪塞了事，打算借天色太晚来暂时推诿掉。
秦苏怡却不依不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过后，亲切地邀请说：“每逢‘双色球’摇奖，我们全体工作人员都要加班的。今天这个加班可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天降意外之喜呐！禹先生，咱们去海之蓝梦幻酒吧喝一杯庆祝一下好吗？”
海之蓝梦幻酒吧是一爿颇具海滨风情的集酒巴舞厅卡拉k乃至棋牌台球于一体的地方，距离禹若冰置房的小区倒是不太远，但也有三四公里，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喊的士？禹若冰清楚，不“捐赠”是脱不得壳的，但是在没有想出好对策之前，他是万万不能与美女主任见面的，更何况是对酌！ “我倒是想呀，‘典衣沽美酒，铸金买艳歌’，如今美酒佳人相伴，既不要典衣，又无须铸金，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好呀，咱们就半个小时后在酒吧见。禹先生，您不介意我多邀几位闺蜜和朋友一起乐活乐活吧？” 秦苏怡很是高兴，但是对方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不由地一楞。
禹若冰在电话里说道：“可惜，周末我在省城呢。省科普作家协会下周要举办一次笔会，大约三四天时间吧。这会儿我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到你身边去呀。”
“啊，真是有点儿遗憾呢。”对方还是忍不住漏出了底牌。“您什么时候来兑奖呀？过了兑奖时间，那奖票可就会作废的！”
“谢谢提醒。不过，不会那么急吧？我天就会回来，不耽误事的。”
听到电话忙音的“嘟嘟”声，禹若冰总算松下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如果今晚赴约，还真不晓得会被缠到什么地步呢。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应对这局面？禹若冰有点儿惆怅。
翌日便是星期一，对于他这个提前内部退休的人来说，从周一到周末，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时间概念了。但是刚过八点，温馨的阳光刚刚洒到脸上，莺啼声的门铃唤醒了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的他。他的心里格登一下，暗想道:“谁会这么早登门？糟了！不会是那美女主任昨天晚上压根儿不信我的说辞，特地来当面戳穿我的谎话的吧？她又怎么晓得我的住处呢？”
正当禹若冰犹豫着是不是该去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摁下接听键后，又是一个美女的声音传出来:“禹老师，早晨好哇！在家吗？我开车来接您了，现在就在您的家门口呢。”
听到这声音，禹若冰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忙不嬴地答道：“是你呀，我马上给你开门。”
来客是附近一家幼儿园的园长韩芳。禹若冰顾不得换衣服，三脚并两步地走过去打开房门，一股淡雅的香气悠然飘进鼻孔。“韩园长，请进。实在对不起，昨儿睡得有些晚，差点儿把你的大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