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搭讪

“听说你上学期刚和班里人打过架？”

夜色拉起帷幕，城市深埋许多事物，包括银河的光辉，天上仅剩的光辉点不亮人间的寂寥，霓虹的灯光此时才可取而代之，篡夺了星星的权柄。

当然，对于海一中的学生，不管是天上星星还是城市灯火，都离的太远了些，学校离全望海最热闹的商业街仅一墙之隔，但这墙太高，隔开了灯光喧闹，也阻断了喧闹，距离晚自习只剩十五分钟，还有很多同学在宿舍区忙碌，照亮这些男孩女孩们的却只有总共六盏昏黄的路灯。

许敬不在其中，他站在五楼宿舍的围栏边，俯瞰着

陈庭汉双手靠着栏杆，懒散到了极点，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都记不清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显然许敬不信，他只当陈庭汉是在嘴硬：“记不清？你可别唬我，班里的人可记得清清楚楚，你为了个女的，把人脑袋给开了。我觉得可有意思，就折回来找你了。”

然后许敬眼睛开始四处瞟，最终定格在长椅上：“喏，就是她。”

不用他示意，陈庭汉的目光一直都挂在她的身上。

少女如蜜果，应了夏和秋，随风而盛放，青春的美四溢而出。昏黄灯光都捱不住她的雪白肌肤，紧致光滑，当真是肤比玉镯。

和陈庭汉认识中的那位不同，要显得稍微随性一些，为了方便干活，脚下居然会踩着一双没什么“风度”的人字拖，晶莹的脚趾像十颗晶莹的玉石，令人炫目、不敢多看，却能下意识赞叹其珍贵。

往上看，哪怕是一身丑的没边的绿裤蓝白衣，她都能穿的极有风采，适才显然是在干活，卷起了校裤的裤脚，露出一截精致饱满的脚踝和白嫩软柔的小腿。

再往上，宽大的裤子遮住了她腿股的惊人翘挺，蓝白校服外套抵挡了入夜的寒风，也遮住了因汗水沁湿衬衫，而显露出来的幼小骄傲。

黑色短发的发梢被露气沁湿，半遮于额前，脸蛋犹如饱水的鲜甜蜜枣海一中的漂亮女孩不少，应该说很多，但像她这样，在这般年纪便流露风情，成为一届男生对美的启蒙的，也是凤毛麟角。

哪怕在毕业后许多年，仍会有许多人记住她的名字，记住她王衿伶。

大概是陈庭汉的目光太不加掩饰，许敬揶揄十足，加重语气道：“忘了——啊。”

陈庭汉也不恼，微微一笑道：“真亏你有闲心问这种无聊的小事啊。”

“倒也不是我主动问的，刚刚我去班上，和别人说起你，就有人主动讲起了这事。”许敬道：“你和她啥关系啊？”

关系啊陈庭汉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无误以后，认真地道：“现在，我和她还一句话都没说过。”

“一句”许敬震惊了，他道：“都不认识，你就为了她跟人干架，你图啥啊？”

陈庭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想追她，不行吗？”

许敬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又抖出半根，递向陈庭汉，递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把烟盒往里藏了下，生怕这不熟悉的环境，有喜欢打小报告的小人。

陈庭汉也没多想，顺手就接了过来，但只是捏在手里，没有抽。实际上他有烟瘾，而且很重，但那是死之前的事情，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上辈子活的实在太苦、太累，总得有点消遣。

子弹是比烟更坏的东西，诡异的是，烟让他咳的半死不活，子弹穿颅而过，却把他带回了十几年前的今天。

一切开始的时候。

少年不识愁滋味，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抽了。

思绪万千时，许敬才重重地道：“海一中那么多班花、校花，你追哪个，我都是尊重祝福，说不定还能给你当当僚机，可这位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为什么？”陈庭汉明知故问，算是捧哏地道。

许敬道：“我以前和她一个大院的，几家人都有往来，我认识的那几个混球，或多或少都对她有意思，可现在没听谁得手过。”

随后他又指道：“她坐在长凳那，但没一个人敢靠近，知道为啥吗？”

陈庭汉想了想，道：“因为王凯吧。”

“王王叔？！”一开始许敬还没反应过来王凯是谁，想明白后就失声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庭汉，听他这口吻，对王凯没有尊敬，更多的是一种熟稔，许敬吸了口气道：

“这跟王叔有什么关系，你认识他？”

陈庭汉笑而不语，这是个不痛不痒的试探，他早就知道许敬的圈子和王衿伶是有部分重叠的，几家早有联系，前世他和许敬关系就不错，也曾打听过，但知情的所有人都对王家的情况缄口不言，简直像是在忌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