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阵震颤

"姑娘竟是黛丝！"瞥见斯凯的身形，赫德老爷身形一阵震颤，那刚毅杀气弥漫，犹如野兽之态顷刻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醒。

"我亲爱的孩儿，是你啊，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线，此番如梦如幻，怕只怕梦醒不过此景。然而终究得以相见，真庆幸。”赫德老爷步履蹒跚走向斯凯，先前挥击钢铁勇士之腕的手此刻颤抖不止。

斯凯望着赫德老爷，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眼前此人形貌如同猛兽般骇人，无一寸亲情可言，仅余满溢之惧意。

"你……请勿靠近。"斯凯嗓音发颤地说出。

"黛丝，你这是……"赫德老爷闻此一怔，紧接着目光定格于那双如凶兽之爪的糙手。

"事情非尔所想，黛丝，其实本该是……吾意本意应是……"赫德老爷欲显优雅却察觉西装皮鞋破损不堪。

“这一切是个误会。”方路人适时介入，话语落入赫德耳畔如风过无声。

"确实误会了，如此狼狈，只因我误认为你遭宵辈侮凌，故以身涉险至此境。"方路人接过话头，替赫德解释道，“斯凯，他就是你在世失散多年的父亲。”

"我父……！"斯凯注视着这个如怪兽般的男子，言语中仍存犹疑。

斯凯这反应无可责怪，自幼双亲失联，期盼父母关爱的她自知双亲尚存，难免在心中塑造美好形象。此刻有人骤然带来一匹面目狰狞的中年猛士，告知她是自己父亲：“不错，若是童话故事，他必然是食童的怪兽，然而，他便是你父亲。”

凡人遭此情状，巨大的情感冲击，难免难以接受。

“我或许应为你解说一下令尊的情状。”方路人言罢，走近赫德老爷，背朝他小声道：“想重拾你在子女心中形象吗？那么乖乖依计行事。”

“恳求你，助我一把。”赫德老爷声音哆嗦，犹如溺水濒死之人抓得救命稻草，虽未惧死亡威胁，此刻却感惶惶无措，那威猛巨兽仿佛已临末境，眼中的祈求直望方路人。

"你只需助我，叫瓦贡何事都肯应承。”

“你的保证够了。”原本打算摆赫德一道的方路人，此刻与他对视，心头莫名生怜，已准备的话语却变为一句模糊答复，终究还是起了仁慈之意。

方路人转向一旁的波彼示意引赫德更衣，随即走向斯凯，带她往别室走去。

"借此时光，吾与你说说你父亲之事。”早已准备妥当的说词，方路人半真半假地向斯凯叙述赫德的经历。

大致是他为了追寻女儿团聚不惜付出巨大代价，终至今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赫德曾与邪徒勾结一事却被巧妙地略过了。

“所以，父亲是为了我才成如此模样。”斯凯闻言，忍不住覆面而泣。虽然深被打动，但斯凯仍未丧失理智："既是他们对我如此珍视，为何早先离弃我？"

"此事……"方路人深知一二，但不宜多言，详情让赫德自己讲述再恰当不过。

"让亲父来解答你的疑问。”注意到波彼的暗示，方路人起身开门口迎。

恢复原状，身着整洁西服的赫德·札伯如绅士般望着斯凯，面露复杂之情。

"黛......呃，斯凯，你所想之事非实。当年我们对你母亲实是无奈之举，我们......"赫德·札伯道出自遇九头蛇的过往，讲及斯凯母亲被用作试验之事，再述自身获得力量后的寻仇与寻找斯凯之行径。

待赫德与斯凯的交流渐渐步入正轨，方路人与其他几人退出。

虽想借赫德获取资料，但他尚不急于打破这父女团聚的温情时光。在此研究所进出皆须他允准。

随后一日，方路人特意为他们创造独自相处的机会，第二清晨，赫德一人来寻方路人。

"打算带斯凯离去。"方路人抬头说道。

"请允许我修正，她的本名是黛西。"赫德微笑说道，情绪稳定，“想带黛西去见她母亲，深信她母亲见面会同我一般欢欣狂喜。”

“愿是如此。”方路人笑着回应。

"那么说说你的需求吧，我听黛西说此地为异能者的研究机构，你需要的自然是吾的研究材料，无妨，你帮我找到女儿，这份资料悉数赠予。”赫德爽快地许诺。

"那真是感激，但这仅是我要求之一，更想得悉初始资料，我愿涉足异能一族隐居地‘来世’。”

"这行不通。"赫德笑容骤失，面泛愠色。

"可另提其他要求，你若执意如此，此事我不允诺，异能人栖居之处系我族最大秘密，关系族人生死。”

"我了解，怕是阁下误解了某件事。"方路人忽展笑颜。

"首先，我们找寻异能人是寻求合作，我等亦为人类不容之辈，何以兄弟相残。其次，我若要强迫于你，其实相当简单。”

言罢，方路人拿出玻璃小瓶，搁置于赫德面前。“内有幻药，点滴之间你便无所隐瞒，然我并无意利用，懂我的意思么？”

"懂了，你这是威胁。”赫德目光骤冷。

"如果你要这般认为，我亦不否定。”方路人淡然答道，固然不忍充当恶人，但他亦非纯粹之好人。毕竟，在这漫威名门之中，好人的命运并未好到哪去。那位被誉为“神之公义”的善者如今躺在冰雪之中七十余载，凉意袭人。

"罢了，愿你不做手脚，不然定叫你付出代价。"默了半晌，鉴于当前形势，赫德长叹一口气，同意了方路人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