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法

玉莹听他还愿意这么问，就知道爹也还没绝望，正在努力想办法，虽然之前打了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之举，换做任何为人父母者，当时的情形下也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来，因此心中并不怪他，说：“鱼目混珠。”

皇甫青泰睁大了眼：“鱼目混珠？”

郭氏手攥紧了帕子：“鱼目……混珠？”

“是的，皇甫家除了莹儿，还有芳儿妹妹，年龄虽小一些，但只要爹爹虚报一岁，写作十四，一岁之差，谁又能看得出来？”

皇甫青泰怒喝道：“简直胡说八道！圣旨早就下了，爹填的也是你的名字，哪里是想改就能改的！”

玉莹抬起头来，如水的双目与他对视：“爹爹只需要对外声称我患了恶疾，周身溃烂，神志不清，就算将来好了，说不定也会留下满身疤痕，或者烧成傻子，不配做太子妃的候选人，只得另择年纪较小的嫡千金代替。”

范氏焦急地插嘴道：“莹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怎么能……”“慢，”皇甫青泰抬手制止了妻子的打岔，“让莹儿把话说完。”

玉莹偷瞥了一眼郭氏，见她虽然竭力掩饰，但眉目中仍透出愤怒之色，显然是如意算盘被人砸了，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一边绞手帕一边直跺脚。

狠心的女人，为了钱财，连自己丈夫也忍心杀害，我岂会让你得逞！玉莹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而女儿犯下大错，自当闭门思过，只要家里人闭紧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究竟病是没病，待太子选妃结束，女儿再出来见人，”玉莹说着，又俯下身去，对着皇甫青泰磕了一个头，“女儿不孝，闯下滔天大祸，不敢祈求爹爹原谅，爹爹要打，就打吧。”

皇甫青泰一阵头晕目眩，范氏和郭氏连忙上前左右将他搀扶住：“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皇甫青泰长出一口气，摆摆手站稳了，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玉莹伏地不起：“是。”

“那武王殿下那边，又该如何应对？”

“一个字，拖。”

玉莹深吸一口气，感到胸口阵阵疼痛：“拖过太子完婚，武王殿下若是忘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女儿终身不嫁，就在家侍奉爹娘。”

皇甫青泰叹了又叹，范氏忍不住问：“那要是拖不过呢？”

玉莹合上眼：“拖不过，便只能从。”

皇甫青泰痛苦道：“莹儿，你可知道，若不是孝怜皇后去得早，武王殿下才是皇上的嫡长子，万一聆芳真的成了太子妃，而武王殿下又执意娶你，有你那套浑身留疤的谎言在前，皇上万不会点你做武王妃，到时候你就只能以妾的身份踏进武王府了！”

“女儿知道，”玉莹低声说，“只要爹娘安好，莹儿什么都不在乎。”

皇甫青泰一手捂着眼，挣了挣：“好……好，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他挣脱了妻妾的搀扶，高举起手中的家法。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