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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要我还活着,他便永远是个孩子(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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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宗主提了精美酒壶,壶中装着最便宜的梅子酒。

他佝偻着背,一点一点往后山深处走,顾千屿和顾千浔两人紧跟其后,三人默然无语,没有下人跟随,三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偶尔有鸟叫声传来,也是些不怕寒的鸟,寥寥几声,远没有夏日里叽叽喳喳的繁闹,更平添了几分孤独。

结发及冠的顾大公子起了个大早,又忙碌了一整天,腿上有些发酸,不过还是坚定的跟在顾大千身后,倔强的不肯落下一丁点的距离。

不知行过多久,日头已渐渐落入西山,三人才看到那座不豪华甚至有些简陋的墓。

墓顶砌了一圈青石,墓旁竖着一块两人高墓碑,碑上字个头不大,字数也不多,却记叙了母亲的一生。

顾千屿站在墓碑前,双眼通红,却固执的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从小便是如此,带着一股天然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倔强与坚强。

顾大千轻轻叹息,幼时顾千屿每次觉得受了委屈,就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旁边的墓连成片,晚上阴森森的,不时还会有野兽的叫声,奇怪的是,小小的顾千屿却从来没害怕过,也从未遭受过野兽的袭击。

冬日露水重,天气又冷,从小瘦弱的顾千屿平日里经常会感染风寒,可是奇怪的是,在这里,即便顾千屿冻上一整夜,也从未生病过,相反的,有时候生着病来,回去的时候,竟会莫名其妙好起来,这成了一道难以解释的迷题,顾千屿一直觉得是母亲在保护着他,好像除了这样解释外,也找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顾千屿将酒倒在墓碑前,小时候惹了事,总有母亲护在他身前,就连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母亲也把最后活着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这些年来,顾千屿一直在找当年大火的真相,可是找来找去,好像那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火灾而已,可是顾千屿始终不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

那夜的大火过于蹊跷了些,那是一个潮湿的夜晚,虽然没下雨,但天空中云压地很低,有着很强的雾气,低压压的黑云,仿佛随时都能降下一场大雨来,本不是天干物燥的天气,却偏偏起了一场大火。

明显是冲着自己和母亲来的,因为就只有那一天,父亲不在,师父陈琳也不在,玄天剑宗中的高手大多被派了出去。

大火是从外边烧起来的,等母亲发现,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床边,搂着顾千屿睡觉的母亲,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要去呼喊救命,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她拼了命的将顾千屿从窗口扔到窗外,身后的房梁倒塌下来,将她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火开始灼烧她的身体,她伸出手,朝向顾千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不甘与落寞,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呼喊,她是如此的绝望,又将何等的希望寄托到了顾千屿的身上。

那场大火,顾千屿得救了,母亲却再也没能够走出来,大火淹没了她。

同母亲一起丧生大火的,还有三个丫鬟和玄天剑宗的两名弟子,那是母亲院子里所有的人,五个人,加上母亲,总共六个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大火烧了一整夜,后半夜突如其来的大雨都没有将那场大火浇灭,顾千屿被烟雾呛得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便躺在了父亲的怀里,作为那场大火唯一的幸存者,顾千屿清楚的记得,在大火中,他闻到了强烈的火油的气味。

那味道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是一种来自南疆的特殊火油,极易烧,又特别耐,即便有水也很难被浇灭。

后来,他曾经在玲珑巷的铺子里看见过,那味道跟那晚他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南方运来的火油,人们用它来点火油灯、制作烟花爆竹、点火把;当然了,也可以用来——放火杀人。

顾千屿将早已准备好的烧纸放在墓碑旁用青石砌成的火盆内,从袖间摸出打火石,哆哆嗦嗦点了火,顾千浔用树枝翻动着火盆中的纸钱,两人默默地做着一切,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纸钱烧起来了,火苗儿舔着黄干干的纸页儿,顾千屿突然觉得双腿没有了力气,他瘫软在坟前,泪水噗噗的滚落着,烟尘缠绕在他周围,他突然感觉无比悲伤。

远处有一只乌鸦“咕咕”叫着,声音幽幽的,萦绕在荒凉的山野中。

顾千屿赶紧擦干了眼泪,又往火盆中添了些纸钱,直到手中的纸钱全部投进了火盆中才罢休。

佝偻着背的顾宗主站在墓前,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顾千屿和顾千浔,默不作声。

顾千屿祭奠完毕后,蹲在墓前,轻声道:“爹,你回吧,我再待一会儿。”

顾大千看了眼始终未抬头的顾千屿,他的背影有些萧索,有着落寞,他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像是被一根极细极锋利的针刺中了一般,许久都缓不过劲来,但他强忍着,柔声道:“让千浔陪着你,别着凉了,你娘会心疼的。”

顾千屿轻轻点头,依旧没有回头,抬手将剩下的几滴酒也倒在墓碑前。

天下第一宗的宗主走在八百里玄月山的羊肠小道上,他将手背在身后,夕阳透过星星点点细碎的枝丫,照在他微微佝偻着的身子上,将他的背影拉长,他始终是一个人离开,一如妻子刚刚下葬之时,年仅六岁的顾千屿,也是如此这般,说要再待一会儿,四岁的顾千浔还不太懂人死的道理,可她固执的要跟哥哥待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顾大千,一如今天这般孤独落寞,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多了一丝欣慰与期待,期待着兄妹俩能够就这样,缓慢而又坚定的走下去,一直要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好想要保护的,所有人。

走出去许久,直到转个弯就再也看不见那座墓那块墓碑了,顾大千才转过身,这次夕阳照耀着他的脸庞,他迎着阳光,远远的看着,两个孩子从小小的样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的影子一如既往地在地上被拉长,直长到树梢,长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净土。

“一转眼,都及冠了呢!”顾大千喃喃道。

“每逢祭祀多含泪,哪有儿郎不念母啊!”

顾大千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转身拐进了那条小道,将所有的一切甩在了身后。

他继续往前走,背着手,一代宗师,天下第一门派的宗主,竟然已经有了些“小老头”的感觉了。

顾大千想起昨夜三更时分才紧急送到桌上的一封密信。

“这消息来的可真快啊!”

顾大千又一次叹息,不过叹息过后,他却露出了许久没有过的开怀笑容,他想,这一次一定会保护好两个孩子。

顾宗主沿着小径走到玄月山山顶,身后树影婆娑,他越走越快,身子不再佝偻,此刻,他又从那个慈祥又严厉的父亲变成了天下第一宗的宗主。

靖王爷起兵的消息传来,几乎轰动了整个潍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这消息被遮掩得极好,目前为止,还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但这种事,大军就在不远处的阳平关,几十万的大军,即便遮掩的再好,也总会被无心之人看到,等到消息传进平民的耳中,势必会影响民心,即便潍州城是天下第一的坚实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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