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降卒也配有尊严?(第2/2 页)
这些热血的江湖中人,并没有考虑生死这一点,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便做出了自己想要做出的事情来。
如此动容,却相当令人敬佩。
只是,面对着江湖上凶名赫赫的永乐堂,尤其是还有几大恶人冲锋在前的永乐堂。
玄天剑宗的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刻钟,几千人便死伤殆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自此,玄天剑宗几乎全军覆没。
赵充国平静的望着远处黑暗中发生的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像看一出大戏一般。
因为大水泡过一天一夜,在与洪水的斗争中,潍州城的百姓和兵士们,除了死伤的,其余的都累了,洪水退去,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躺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潮湿与否,也不管身前是不是一张床铺。
他们只顾躺下来,借着夜晚的黑暗时刻,沉沉睡去。
如果此时赵充国派人冲进潍州城,想必那些疲惫不堪的潍州城军士,连反抗的心思都不会有,但赵充国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潍州城的兵士们能够将潍州城刺史李克的头颅送到这里来,便说明了他们有投降的意思。
没有人会拒绝投降的敌人,即便只是装装样子。
赵充国就这么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在营帐外整整站了一夜,一夜未眠,赵充国的精神有些不好,脸色有些难看。
但他没有忘记穿上铠甲,在江南道将士们的守护下,骑马缓慢的来到了潍州城下。
江南道的兵士们,早有人走出阵列,举起手中长枪,指着潍州城的城墙,大声喊道:“潍州城的兵士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因为抵抗只会徒增伤亡,赶紧下城投降,赵将军自会留你们性命!”
喊话之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习武之人,喊声很大,传出去很远,哪怕是在潍州城内的百姓,都在这一刻听到了他的呼喊声。
没有人怀疑来人话里的意思,因为没有人愿意死,所有人都想活着,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此刻如果还挣扎,那么死去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兵士们选择了投降。
他们打开了城门,实际上那扇破烂的城门早已经不需要打开了。
他们铠甲倾斜,衣衫褴褛,神色萎靡,稀稀拉拉的从城中走出来,没有排成排,松松散散的站着。
天很冷,他们的身体有些颤抖,这些落魄的兵士,在失去了主将的情况下,选择了听从主将最后的命令,将刺史的头颅送进了江南道的大营中,以换取自己投降的机会。
他们在城门口集合,共计只剩下了不足一万人,原本六万多人的守军,有五万多人都战死了,死在了江南道军队的手下,他们原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没办法,此刻的他们,别无选择。
天空被乌云压的很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潮湿的气味,仿佛一呼吸,鼻子就能发霉一般,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最前方的那名兵士,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枚破烂的白旗。
赵充国骑在马上,渐渐靠近了潍州城,他就那么缓慢的往前走着,由于泡了一天的水,地上满是泥泞,战马的马蹄踩在满是淤泥的地面上,深一脚浅一脚。
马上的赵充国一副淡然模样,他冷冷的望着上万的兵卒,没有说一句话。
赵充国身后,一名校尉冲着潍州城的兵士喊道:“跪下!”
兵士们起初还有些惊骇,但看到南方黑压压的人群,清亮的兵器,那名校尉恶狠狠的模样,还有坐在马上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望向这边的赵充国。
他们当中,可能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赵充国,也不知道赵充国长了个什么样子,但眼前这人所带给他们的压迫感是空前的。
从来没有哪个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能将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震慑得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就站在那里,就让你感觉像是面对着一座巨大的山峰,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潍州城的一万步卒,在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股压迫,缓缓地跪倒在地。
一旦有人跪地,便是源源不断的人跪倒在地,直到,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他们低着头,羞愧于今日的表现,或许他们对不起潍州城的百姓们,对不起生他们养他们的潍州城,对不起死去的战士,也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将军们,但他们没办法,已经死了足够多的人,他们要为潍州城留下最后的血脉与火种。
如果不选择投降,而是选择坚定的抵抗,至死方休。或许他们能落得个好名声,但潍州城内的所有人,或许都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这便是李克说的:“他们只是想要我的头颅,所以,将我的头颅送到江南道的中军大营去,或许潍州城还能留下一些生机。”
没有人怀疑刺史大人的话,因为他在潍州城的地位之空前,超出了任何一个人。
赵充国平静的接受潍州城的兵士们投降,他只是冷冷的望向潍州城,然后看着他们跪下来,然后勒转马头,黑色战马调转过头,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往回走去。
紧接着,便有人来接受了潍州城兵士们的投降,他们平静的将潍州城兵士们扔到地上的枪矛捡起来,带回了江南道的阵营中去。
然后,便将行军所带干粮,分给了潍州城的兵士们,那些兵士们被集中成几个圈,围在了中间,周围不断有人巡视,生怕有人逃跑出去。
江南道的兵士们小心谨慎的看着潍州城的兵士们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些干巴巴的口粮。
没有人可怜他们,甚至有人投去了嘲讽的笑声。
但笑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有人命令那些兵士们,不准笑话潍州城的将士,他们只得服从命令,只能憋在心里。
这场大战,最终以潍州城的全面失败而结束,但江南道同样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只是这场战争,或许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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