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异教
“就是林家协助碧甘宗开采的？”秦元辰一听，喜出望外道：“那林家一定有矿脉走向地图吧，柏木道友能不能给我一份，我正需要去找些矿石。”
“这······”柏木老道露出迟疑的神情，“不是老道我藏私，姜道友如果真的需要，这里就有一份，拿去就是。不过要找什么矿石的话，恐怕希望不大。实话实说吧，这条矿脉碧甘宗开采了百年，几乎有价值的灵矿都采挖殆尽了。”
“后来碧甘宗弟子撤出，矿脉就给到了我们林家。一开始，我们还有派些族人，去开挖一些边角杂矿，补贴家族收入。再后来，连没甚价值的杂矿，都几乎被我们挖完了，现在岛上可以说是一条废矿，姜道友需要什么矿石，还是去坊市买吧。”
柏木老道一席话，彻底让秦元辰错愣一会。之前一些籍上的介绍，粗略提到这条矿脉被开采了很久，没想到亲自来了解后，才知道被开采的这么彻底。
本来还想梦华石是属于伴生杂矿一类，或许有漏网之鱼，便过来碰碰运气。可此时此刻，他却有一些出师未捷的挫败感。
随即，他还是本着“来都来了”的思想，向柏木老道讨要了矿脉走向图。柏木老道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老旧的玉简。
“这就是矿脉的地图了。唉，其实我们林家本来也是个小家族，靠着协助碧甘宗采矿，得以发展。现在这条大矿脉里，碧甘宗撤走了，我们又扫荡过一遍，林家没了最大的收入来源，连我这个二长老，都得去荒海谋取灵石了······”
柏木老道低声自言自语，陷入到家族起落的追忆中。秦元辰拿过玉简，发现记录的十分详细，连声感谢。
“对了，柏木道友，那座岛的近况，你知道么，我这样的散修可以随便出入吧？”
“哦，当然可以，现在那里不属于任何势力管控，谁想去都可以的，几年前我还有后辈去那看过呢，转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现，还被一些占据矿洞当洞府的散修瞪着怪不舒服，就飞了回来。”
“多谢柏木道友，在下先告辞了，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畅聊一番。”
秦元辰见目的达到，就先行告退，柏木老道没多留，眼看着骨鹤乘着阴风，一下飞向天边。
······
泠花屿北边不过数百里，就有另外一座无名岛屿，在一两百年前，这里还是铁镐鹤锄声不绝的喧闹地，现在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一个个荒凉的矿洞，暴露在地表。
秦元辰到这里时，并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进入最近的矿洞。
这连通一条矿脉的支脉，通道足以容纳数头大象并行通过，但越走越狭窄。四周的石壁布满开凿的痕迹，秦元辰神识大开，透入石壁丈余，没有发现任何矿物的踪迹。
“正真采矿的时候，只有中小宗门的修士才是用神识探查，如果是碧甘宗，应该能人众多，有专门研修地脉的修士，可以找到矿脉走向，沿着指示，方向上就不会有大的偏差，再辅佐特制的探查灵器，大部分灵矿都不会漏网，开采率极高。”
秦元辰逐渐深入，猜测出当时的情况。如果说真有残留未开采的地方，应该远离主脉，在支脉的末端。
他远走越深。
路上，开始发现一些修士居住的痕迹。
在一次转角后，他与一名低阶散修撞了个照面。
这名穿着破袄的邋遢修士，在出初见秦元辰时，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随即，他发现秦元辰的修为竟然看不透，愣了一下，表情立马变得惊惧，转头就跑了。
这一切，秦元辰没有兴趣去为难他，心中当作一个插曲，而后继续前行。
不一会，他又遇到数次散修挡路的情况，这些散修仅有凝气初中期，在发现秦元辰不好招惹后，都是一溜烟就跑走，没有生出什么麻烦。
就是他们一开始发现秦元辰闯入时，那充满敌视的眼神，让秦元辰有些意外。
看来真如柏木老道所说，这里被流浪的散修当成了私人地盘，如果有陌生人闯入，气氛就会变得充满火药味。当然，这一切在秦元辰绝对实力面前，都是螳臂当车。
可同时，他心中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种古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其实，他所遇到每个散修的地点，都是在矿道的分叉口，与其说是碰巧撞见，不如说这些散修根本是在站岗。
如果视线能穿透厚厚的石壁，就会发现错综复杂的矿洞里，每个关键的要道口，都有一名修士在晃荡，看似无所事事的神情下，其实警觉注视着周围动静。
被秦元辰惊走的几名散修，此时都跑到矿洞一个隐秘深处里，跪倒在地上，慌慌张张述说刚才的情形。
在他们面前，坐着一位怪异的修士。
此人裹身在一袭黑袍里，露出的面孔，皮肤大半粗糙黝黑，下巴长着杂乱的胡须，而一小部分皮肤，又细腻白皙，竟像有一双大手，把两张不同人的脸挤压在一起，不仅五官扭曲，他的左眼圆睁，似乎来自一个中年人，而右眼清澈明亮，透着丝丝妩媚，又是来自一个女子。
这个怪人的声音，也是中年男人与女子的结合体。
“你们说，那人好像是一个化丹修士，还不会在短时间内离开的样子？”
“回左护法，应该是的。”地上跪着的散修中，有一人答道。
“这就奇怪了，以往也有化丹修士过来，都会很快飞走的。”
怪人陷入沉思，虽然不时有打着采矿心思来到这里的修士，但亲眼看见矿脉这副一干二净的景象后，都会丧失兴趣。
一般眼界高的化丹修士，会直接离开，不死心的凝气贫困散修，则会在逛几圈后，发现占据这里的“住户”不欢迎他们到来，一般也会识趣离开。
这是心理层面上的防护，不像守卫阵法惹人注目，却能有效驱逐到来的外人。然而，秦元辰独特的目的，似乎不在这个心理算计之内。
“左护法大人，那人前进的方向，到不了这里，或许再等会他也会自行离开。”
“保持监视，切勿急躁打草惊蛇，一有问题立马通知我，教主和右护法正在闭关，不能出了岔子，要是我们的存在被外界发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怪人的眼神突然凌厉，下面的手下一哆嗦，连声称是。
……
在一个暗室，修建了一座神秘祭坛，上面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躺着上边，似乎陷入沉睡。
旁边，两名黑袍人窃窃私语。
“右护法，这就是你找的新躯体？凝气八层，也还行，你侵占后苦修几年，又能重回现在的化丹境界，就是这具躯体除了灵根不错，似乎没有什么灵体在身？”
黑袍之下，说话之人身姿挺拔，声如洪钟，而另一位，则佝偻着身子，声音干枯苍老。
“桀桀，教主说的没错。我跟左护法不同，他侵占她人身子，是要夺取别人的灵体，而我寿元将尽，只是为了重获新生。”
两人话语里，并没有提到“夺舍”，而是把这种行为称作“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