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雨夜(第2/2 页)
花不误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而她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追随他的身影。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如果说沈故言是霁月清风,那他就是雪夜寒冰,他似乎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就像个被调配好的机器,运作在楚长欢周围。
那是一个雨夜,雷声隆隆,一个接一个地似乎想要把房顶劈开,沈故言睡得昏沉,又是一道惊雷,他下意识去抱旁边的人,想给她一点慰藉。
一伸手,摸了个空。
他骤然清醒,闪电劈开穹宇,刹那间亮如白昼,他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榻,摸上去,还能感受到余温。
“殿下?”
外面的暴雨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他趿起鞋子,推开门。
一道闪电劈下,白昼再次降临,他呆立在门前,像是被那道惊雷劈中,一时间血液都凝滞了。
正对着门口的琢玉亭中,一对璧人正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
那对璧人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妻子,楚长欢,还有他妻子的师父,花不误。
花不误是第一个听见声音的,他掀起眼皮,隔着狂风骤雨,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向他宣示主权。
木门年久失修,被风吹动,发出刺耳的声响,楚长欢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在看见沈故言的那一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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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误什么也没说,抬手拢了拢她的斗篷,他眼睑低垂,显得温柔极了。
原来,那并不是他冷情,
只是他的情,只对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小他二十多岁的徒弟。
不过,如果只从外表看的话,他们站在那儿,确实十分登对。
楚长欢大着眼睛想要和他说什么,刚要开口,又炸起了一道惊雷。
她立刻瑟缩进了花不误的怀里,颤颤巍巍的,像是朵经不起风雨的小白花。
花不误一下下地拍在她的肩头,安抚她,替她遮蔽风雨,还不忘分一个眼神给沈故言。
沈故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他只是白着脸色,转身关上了房门。
她一夜未归。
翌日,雨停,他离开了。
他来时一身囚服,分未带;走时,他也孑然是,半未取。
昭皇病入膏肓,京城的兵力尽数集结到了大内护卫,没人还记得什么公主府什么禁足令,他迈出公主府的下一刻,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个自由人,
明知道楚长欢不会来送,可他还是在不经意间向门内回望。
只见花不误一袭黑衣,抱臂倚在琢玉亭前,与他对视片刻,歪着嘴角,送了他一抹戏谑的笑。
沈故言别开眼,没走几步,一架华丽的马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抬起头,马车前高高挂起的“耶律”二字映在他的眼底,飘飘摇摇。
……
彼时的他并不知道。
雨夜的那一面,
便是他此生见她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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