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牢狱之灾(第2/2 页)
齐泱看着她离去,渐渐收起了窝囊的表情。
岳南风干脆没回家,去了大理寺找岳大朗。岳大郎任大理寺少卿,因为上官给了压力,正愁不能快些判叶白榆的罪,听了妹妹的主意,当即就同意了。
说来栽赃卢大郎他是知道内情的,当初就是他帮着太皇太后把那些信偷放进了卢大郎的公房,栽赃路子门儿清。他又找到了当初收买的那两个小官,让他们出面指正是叶白榆把信给他们的。
但岳大郎想得简单了,他以为这几封信可以证明叶白榆有心搬倒卢公,也就能证明有杀他之心。可没想到消息一传开,朝中一些官员就炸了,因为这些证据恰恰证明了卢公所谓的叛国罪名有蹊跷。
黎国质女给的信,凭什么就能证明是真的,万一她是伪造呢?万一她就只是想搬倒卢公让南陵内乱呢?
于是接下来,朝中那些敬仰卢公之人纷纷开始替卢公奔走,想要证明他根本没有叛国。
但不管卢公是否叛国,叶白榆的罪名几乎是坐实了,因此她在牢中的待遇就没有最初那样好了,因为她不肯承认,还被用了刑。
南陵死牢的鞭刑比北黎差得有点远,打在身上也就只打破了油皮,对叶白榆来说这跟闹着玩似的,别说她没罪,有也根本不可能迫使她开口。
刚抽了十几鞭,谢容与来了。
他看见了叶白榆身上的鞭痕,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眼睛霎时射出了骇人的厉色,“谁许你们私自用刑的!”
他骂着人,一边脱掉外袍披在叶白榆身上,遮住她凌乱残破的衣衫。
行刑的狱卒忙下跪赔罪,“谢相恕罪,是上官让用刑的,说安陵郡主蓄意谋害卢公,对南陵不利,她不肯认罪,就,就只有动刑了……”
“不认罪就严刑拷问?谁教你们的办案规矩?”谢容与把叶白榆打横抱起,对狱卒冷道,“你们上官是哪个,叫他来见我。”
叶白榆抓住他的衣袖,道:“我的披风还在牢里。”
谢容与停下脚步看着她,“脏了的东西就不要了,我再给你做几件。”
叶白榆望着他笑了笑,“不必烦你另做,我在牢中几日,多亏了它才没冻死,患难与共的伙计,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谢容与咬了咬牙,朝狱卒吩咐:“去把公主的披风取来。”
取来披风,叶白榆坚持下来自己走,她把谢容与的外袍还给他,把有些脏的白狐披风披在身上,“我身上有血污,弄脏了谢相的外袍,若谢相介意……”
“阿榆!”谢容与不能再多听一个字,他真的怕忍不住杀人,“我先带你出去再说。”
他穿上染了血的外袍,沉着脸走出大狱。正赶上牢头过来赔罪,他脚步不停,冷声道:“公主被你们私用刑,受了重伤,我先带走给她疗伤,我自会跟张公解释清楚。”
牢头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谢相这话就等于把私自用刑的罪扣在了他头上!
他慌忙追着谢容与解释:“不是我要私自用刑啊谢相,是少卿岳大人指使的啊!”
谢容与停下脚步:“谁?”
“是,是少卿岳大人。”
谢容与回头,对负责写认罪的狱卒道:“把这话记下来,让他摁手印。”
牢头差点没晕过去,他为了保命嘴上出卖上官就够要命了,怎么还让他白纸黑字地写认罪呢!
得罪了岳家,这以后哪里还有活路啊!
但谢相的话不容置喙,狱卒依着吩咐写了认罪,牢头心如死灰地画了押。
随后,谢容与把认罪甩在了岳大郎面前。
“少卿大人如此心急地让公主认罪,所为何意?”
岳大郎就知道谢相要为这女人出头,不无讽刺道:“谢相插手我们大理寺的案子,随意带走狱中女犯,又是何意?”
谢容与一派坦荡:“我已与张公打过招呼,因为你私自用刑,置公主生死于不顾,我不得不管,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北黎发兵,你负责吗?”
岳大朗说:“我看谢相是出于私心吧,你维护这女子,当然认为她无罪。”
“那岳少卿又凭什么认为她有罪?”
“因为认定张公通敌的信是她叫人放的,这足以证明她有害卢公的心。”
“既然证据足以证明,又为何要用刑?”谢容与步步紧逼地盯视他,“这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知道这所谓的证据不够定罪,所以才急于屈打成招。”
谢容与的眼神能逼出人心里的鬼魅魍魉。岳大郎那点城府很快就败下阵来,他眼神有瞬间慌乱,“谢相休要给人乱扣帽子,人证物证具在,难道还是我冤枉她了不成?”
谢容与轻笑,“信到底是谁放的还未有定论,既然少卿主张用刑,我看不如把告发的人也叫来用刑审一审,这才公平。”
岳大郎脸色骤变。谢容与不容置喙,当即叫人把鸿胪寺那两个告发的小官绑了来,让大理寺卿张大人亲审。
张大人得罪不起太皇太后,更得罪不起谢相,不敢再揣摩偏颇,只能“公平公正”地用刑审问。
鸿胪寺的两个小官本就是拿钱办事,鞭子抽在身上没有不招供的道理,很快就把岳大郎给卖了。
“谢相饶命,是岳少卿给我们的那些信件,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还许诺日后会升我们的官,我们这才冒险帮他,前日又叫我们把栽赃的罪过赖在安陵公主头上,我们上了他的贼船,不得不干啊!”
“你们放屁!”岳大郎当堂爆粗,“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谢容与瞥了他一眼,“既然岳大郎行得正,何必着急?不如先说说看,那些信件是真是假吧。”
岳大郎脱口而出:“当然是真的!”
“哦?你这么笃定吗?”谢容与微微一笑,“你看过那些信,还是说,信就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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