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3 页)
明明秋天衣服不薄。盛栀却感觉面前整个人都要被烫化了。
他是。这片夜色里唯一红得滴血的那片深深欲坠,满身暗红锈迹的枫叶。那片暗红看得盛栀眼尾都有点痛了。
“盛栀。”盛栀听到他哑声喊了她这么一声。但很快他就轻轻地扶住她站稳,然后退后一步。
大衣因为刚刚的相撞几乎要从肩头滑落。他伸手给她披好时,盛栀又闻到很熟悉的苦艾的清香。很淡。这次她确认了。
里面是苦涩的。
风把这一丝熟悉吹散。
陆铮年说:“先挂号。”
提着塑料袋消炎药的司机一顿,最后只能客气地陪着盛栀到大厅等待,期间还给她倒了一杯水。盛栀想起在国外陆铮年生病的时候。
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睡着了,唇色苍白,都不记得给自己倒一杯。
盛栀正看着那水出神,陆铮年回来了。他出众的外貌引起了很多人留意,但都是来看病的人,只匆匆几眼,就收回离开。
各人为各人命途奔走。
谈不上相交。
他拿着挂号单,左手握着搪瓷杯轻轻地给她握在左手里。里面的水是温热的。
其实司机已经非常贴心了,既问导诊台拿了一张小毯子,也特地倒了水来。但陆铮年倒了热水来,用隔热的搪瓷杯给她握着后,轻声让她伸出手看看。
司机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沉默,这回终于明白先生的心思,顿了顿,退出去联系住处。
盛栀之前用过棉签。
他在她面前打开另一包。
盛栀看他几眼:“其实可以不用来医院。”这种伤口,平时碘伏都可以处理。在她印象里也没有小题大做的必要。
但陆铮年拿出棉签来,轻轻地给她沾去血: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是“疏远的朋友”关系,盛栀怀疑他会蹲下来,但陆铮年只是慢慢地小心给她清理伤口。
然后在盛栀收回视线的时候说:“大人应该给小朋友做好好榜样。”
他看到棉签被渗的血染成深色,眼睫颤一下。嗓音哑了:“手抬起来。”
盛栀:“你是为了我过来的吗?”
陆铮年垂着眼睫,看伤口没渗血后把棉签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直起身。
“陆铮年?”
陆铮年其实起身时就已经怕看到她所以背过身去。闻言都顿住。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回过头,如果他回答她是,如果他再一次给自己一点机会。他一定会被处以死刑的。不是被她也是被自己。
可他并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他知道盛栀迟早有忍耐不了的时候。
人当然时刻有底线,尤其是对于不愿意走入下一段关系的人来说。对她来说他的行为会算什么?骚扰,威胁,自作多情?
可哪怕只是疏远的助人为乐也好。但她知道他动机不纯。
哪怕这个回头背后有一万吨蜜糖,有他一万生都求不得的偏爱又怎么样呢?他难道敢觉得这一瞬他就比严朔更耀眼了。
他难道指望她是冲动的。这一瞬忽然为这个夜晚而感动了。而且他也知道她不会。
他反复知道。在那些或拒绝或接受的梦里。
所以他没有回头。哪怕他反复回忆起这个夜晚,回想起她轻声问他这一句话月亮高挂的这一幕。他也没有回头。
“我去问问医生。盛栀。”
他难以启齿:“你好好休息。”
陆铮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心里其实还在反复思考着她的伤深不深会不会感染,岁岁看到被吓到怎么办,许家如何对付。
但其实脑海里更多的是。
怎么办。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低头扶墙。
怎么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