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2/3 页)
她一疑问,他就像碰到水的卷柏慢慢地活过来,虽然叶片还蜷曲着。但他已经好受很多,好像只受这三个字滋养,怎么都能活着,只要她想让他活着:“嗯。”
“陆铮年。”她有些不会说他的名字了。这样好奇怪。盛栀只能归结于不明白陆铮年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捂着潮湿的眼睛,想不起来他那些年想听这三个字多少次。他走遍所有庙宇,有时候听人喊严朔都会回头。
他想不到嫉妒。
只渴望见一见她。
为什么这颗心这样贪心不足?他恨不能把这颗心抛弃了,只沉湎于这几分钟。哪怕就几分钟,也足够他捱过这痛苦。
“嗯。”
他想开口,但呼吸声出来那一瞬间他反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般挂掉了电话。
打着字和她解释是按错了,但心里一直在沙哑重复。我爱你。
盛栀,我爱你。
他多想让她知道。不是为了任何回报。仅仅是想让你知道。
第二天早上她又给他打电话,是临出门前打的,说遇到高中外教的事。
盛栀只顾着举着手机,没留意到门外的人,和陆铮年说:
“Eda这些年一直在环游世界,昨天晚上我们才见了一面。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我们出去玩,可以约上Eda。”
陆铮年一个字都回忆不起来。他的心如此空洞,几乎回应不了她一个字。他只模糊感觉他应该开心。
“好。”
像钝感的木偶。
盛栀停顿一下,决定出门前还是和他说:“Eda看到我的时候还说我们很配。”
她轻轻:“我高中有时候也会这样觉得。”
她不是随心主义者,她是很注重而且需要过程的人。
幸运的是盛栀最终想了起来。
不幸的是陆铮年已经忘记了那些,他筛选过滤掉了那些盛栀十年都没有想起不在意的,留给自己一个破风的房间。
现在她进来,说曾经这里多么漂亮。
他睁着眼看她不曾踏足的房间。满心空洞地想,会有,多么漂亮呢?
陆铮年给自己停了三天药,希望失去的记忆恢复。第二天晚上就开始焦虑发作呼吸困难,焦躁地几乎发疯。
大脑不被麻痹就是疯狂地回想过去的事逼迫自己转移痛苦。
收到严朔消息后,他混乱得差点自残,模糊地想起来一件事。她现在,正和严朔待在一起。
盛栀,现在和她想念的,一直在一起的人坐在一起。
就这一件事,他反而安静了,安静地坐在废墟里,听见仿佛有机械木偶在耳边说,我不爱你。盛栀,我一点也不爱你。
可他还会痛。
他不记得。曾经他们多相配。
严朔是故意发照片来挑衅,他看到盛栀打电话那一刻就知道她在和谁说话,但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陆铮年的软肋,不用多强调什么他就会被自己击溃。
他以道歉和和平解决葬礼这件事的口吻把她请到会所,她不动,他换了家餐厅她才去。
她还打开手机,可看了一眼终于还是没有报备。严朔笑了一下。
厉择接到陆铮年的电话,这么多次他第一次向他求助,到了客厅何止是玻璃的器物全被他砸了一遍,他自己手腕扎到碎片他也一点都感觉不到。
感知失序了,陆铮年现在像个木偶。可厉择迈步进来一瞬间,他还是把手机拿起来,把照片划掉。
厉择看了一眼,没看到照片什么内容。根本不用看。还能是因为什么?
要不是想到陆铮年差点把自己折腾死了才不会来,请保洁来,又给陆铮年伤口消毒。
没坐那玩多久游戏,陆铮年又起身,自己把客厅打扫一遍,不知道和谁解释:“她会来。”
厉择打着游戏:“你记错了,岁岁和她现在都不住这,他们在公寓。”否则他怎么会特意跑到这边来发疯?
陆铮年争辩不了,只说:“我生病了。”
厉择继续玩游戏:“好消息,你已经失忆了,继续这样消耗下去迟早会完全抑郁,到时候连难过发疯都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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