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3/4 页)
陆铮年头抵着车窗,眼睫微垂很想安静一会儿。但应激反应让他又开始心脏绞痛,他关上车门,抓着车把手,靠着座椅,很想完全蜷缩起来。
这样心脏的疼痛会减轻一点。
已经不是第一次。
可是。可是。
.......
他怎么会?岁岁是她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她是这样觉得。
为什么。
他捂着心脏,分不清是什么从生了大块大块红斑的肌肤内里渗出来。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涸辙之鲋。呼吸已经急促。
思绪混沌中,忽然有人敲了车窗。
夜色太浓,他看不清是谁,只能降下车窗向外面看去,只一眼,视线就模糊了。不。
是盛栀。
他甚至感到害怕。
盛栀:“你是生病了吗?进门的时候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刚刚也有点不对。”
他几乎找不到词语和动作去回复。应激反应让他浑身被冷汗淋湿了,而且现在器官也没有从绞痛余韵中恢复过来。他感觉自己像一具陶塑的玩偶。只能受她摆布。
陆铮年不回答。
盛栀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在沉默中开口:“对不起。”
陆铮年手指一颤。
“之前是我冲动,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陆铮年眼睫潮湿地想。对不起?她难道要他说没关系吗?不。如果没有那次怜悯,他连那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可他一点点把乏善可陈的记忆都给毁了。
“严朔和我说的话只是很小一部分,更多的原因在我,是我......害怕。”
夜风把陆铮年的痉挛低热吹凉。冷汗滑进衣领里,他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陆铮年,我和你道歉。我不应该把分开的原因怪在你身上,怪你不和我坦诚,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也谢谢你。你对岁岁很好,查严家也是为了我和岁岁,可是——”
他开始耳鸣。
其实他可以不听后面的那些话,其实他已经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后面的可以忽略不计。其实他本来也不是第一次听。
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她说。
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陆铮年嗓音低哑地开口。
盛栀顿住。她在上面没看见,现在他在车里,她才发现他锁骨还有脖颈大片大片淡化了的红印。
那些伤像伤疤一样,让她一瞬间想起高中生物学的红斑狼疮。他过敏了?
陆铮年轻轻呼吸:“我能感觉到。”
他真想自如一些,表先得毫无芥蒂,和她说他已经吃过教训,不会相信,也当不知道。他不会再那么不切实际。居然幻想得到他的垂青。
可是他怎么无耻得,三更半夜找来?
还无耻得让她担心他还没有放弃,特地又来斩断一次他的念头。
痛轻了一点。他视线模糊却加重了。
他终于趁这缝隙和她说:“我明白。”
夜色流淌在他们间。
在她和他的空隙之中。他看到十八岁的盛栀。背着包,和他挥手,还要踩他的影子说他走得太慢了。
陆铮年看着十八岁的盛栀,心脏发抖,却还在慢慢说:“就算你亲口和我说,我也不会相信的。”
老师怀疑他们早恋后,他们总是会趁放学时故意放慢速度,等所有人走了再一起回家。他听她说今天的夕阳真好看,他看着她脚步让她慢一点。
别又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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