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朵蔷薇(第1/2 页)
夏折薇闻言一喜:“爹,真的吗?那我的嫁妆钱你什么时候给?”
夏老二虎着脸,“麦苗发不出来,你俩都给我滚蛋!”
夏折薇瞬间垮脸,眼巴巴看着二狗子,话却是对亲爹说的,“你舍得我去要饭?”
崔皓找补道:“生苗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
夏老二摆手赶她:“去去去!看见你俩眉来眼去就烦!换你娘来!”
夏折薇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薛勤娘正在院里晾衣服,“怎么带丛白芨回来了?”
夏折薇摇摇它盛开的紫花,没照实回话:“插瓶里好看。”说着洗干净手,想如往日那样替阿娘晾衣服,却被她给拒绝了。
薛勤娘无奈:“知不知羞?你俩男未婚女未嫁,还是避着些好。”
夏折薇定睛一瞧,阿娘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二狗子被洗得雪白的亵裤,竟真不好意思起来。
薛勤娘将那条亵裤抖得飒飒作响,待平整后挂在麻绳之上,“你与他究竟如何好上的?说来给娘听听。”
夏折薇:“……”
那会儿她头脑发热敢说,二狗子出人意料敢应,莫名其妙一拍即合。
夏候昙举起小手:“阿姊铁定是见色起意!娘你是没见!二狗子洗干净脸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小丫头片子妥妥在污蔑,天地可鉴,她只会对钱日思夜想。
夏折薇倒吸一口凉气,决定真假参半:“我俩正巧看对眼了呗。阿娘——你帮我劝劝阿爹,等我拿了嫁妆钱做生意,回头孝敬你对金镯子。”
薛勤娘笑嗔她一眼,“不是说许给二狗子做聘礼了?”
母女仨正说笑,忽听得脚步声响起,原是二狗子回来了,“伯母,伯父见你迟迟不到,让我唤你过去。”
薛勤娘应了一声,捻着麻绳匆匆离去。
夏折薇叫住要走的二狗子,发现他回来时还故意穿了上衣,不由暗暗好笑,“你的脚疼不疼?”
崔皓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竟不知作何回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夏折薇干脆蹲下身自己去看,“确实有些红肿。晚上给你敷些白芨,很快就好了。”
夏候昙瞪大眼睛,“阿姊,刚才阿娘问采白芨做什么,你不是说插瓶里好看么?”
种田于他们乡下人是常事,对二狗子来说可不是。她本就为此有点心虚,回来又被阿娘说了一通,如今被他灼灼盯着,浑身都不大自在起来。
看着逐渐走远的二狗子,夏折薇摸摸鼻子,不自知间提高了嗓门儿,“昙昙,好好喂你的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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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折薇捻了一下午麻绳,忙得头晕眼花,夕食之前下意识往村口走,待到了钱婆婆家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后再不用来。
残阳如血,满天红霞。
她在树下痴痴独立,仿照小时候钱婆婆塞零嘴方式,撩起衣摆晃了晃,见左右无人,索性抱膝背靠着那树哭个痛快。
夏折薇哭完,用潭水洗去满面泪痕朝家走,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二狗子,戒备道,“你是何时来的?”
崔皓满眼不解:“这不是才撞见?”
夏折薇:“你怎知我在这里?可看见什么了?”
崔皓掸掸衣袖:“不知你为何要这么问。家里没有,庙里没有,我也只知道这处了。”
依照他的性子,若真瞧见她哭,早就开嗓嘲讽了,夏折薇松了口气。
饭后,她将插瓶剩下的白芨洗洗干净,递给洗完澡出来的二狗子,“喏,你自己嚼吧。”
崔皓接过,仔细端详:“嚼它做什么?”
他只用过御赐的生肌膏,再不济,府里备的也是国医精心配置的良药,医药条件从未如此简陋过。
夏折薇:“你的身上、脚上应该都能用得上。”说着这话,她凑得离他更近了些,“二狗子,你这么拼命讨好我爹做什么?”
二狗子素净着一张犹在滴水的俊脸,月光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闪着粼粼的波光,显得格外勾人。
心跳得有些快,自己问话归问话,不该这么着和他套近乎。偏生这会儿不好再缩回去,夏折薇只得保持如此近的距离,继续盯着他。
崔皓早知她会这样问,由衷道:“自然是为有吃有住。”见夏折薇很明显不信,他挑了挑眉,“一顿饱与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
夏折薇不耐烦听假话,干脆取根白芨塞进他嘴里,又将他按在凳上,拽住他的脚脖朝上掀,露出一双红肿的脚底心,让他自己看,“所以这样逞强?”
崔皓顺势嚼了两口,又苦又黏,下意识皱起眉头,又被她这般施为,方知何为“苦”不堪言。
夏折薇不在意名声,若分爹娘不容许她不嫁,她也不会脑子一热招了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