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3 页)
我求你不要忘记,我完整属于你。
从我有意识的生命启始,到无意识的生命终结。
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我眼睁睁看着你吃了很多苦。也看着我自己求进不能,求退不能。
我为什么这样去玷污你。
去强求。
你不属于我的人生?
血流得很多,并非全都是药的作用,短时间内大量用药可能导致器官衰竭脏器出血,但他以一个要陷入沉睡的姿势蜷缩着捂着不让血吐出来。
最终却强压得自己满手都是粘稠的血。
陆铮年很清楚他快到出血极限。
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可陆铮年到最后也意识清醒,他想,她无需为他负责。他不是完全因为得不到她的爱就非理性去死。他经历过那么多年漫长的挣扎和束缚。
他自己知道是情绪失控调控不了他和外界,和她的相处模式,找不到灵魂的出口。
他和所有人都证明。他是因病而死。
他只是生病了。
没有求而不得被百般折磨过。
陆铮年微微睁着眼睛,眼球转动向下靠着一片锈色,然后,他的眼睫不动了。
.......
盛栀拦下哈迪教授的人。
齐蕴教她的商务外语她已经差不多忘得干干净净,但法语她还记得一些,和哈迪教授沟通起来很方便。他本来今天刚出完一台罕见病例的手术,没准备继续停留接受采访,就要回实验室。
盛栀直白的开门见山让他和提着医药箱的助手停住了脚步。“哈迪教授,你好,我是您一位受验者病人的家属。”
ate。这个词意思其实是伴侣,配偶。
哈迪教授上了车,沉吟片刻,没有阻止司机一言不发往陆铮年住处开的举动。但他同样很费解,同时也觉得很棘手:
“这很难办到。”
盛栀看着他的表述和动作,得出这一大段的结果,垂下眼睫片刻。
她说:“那只是让他好受一点呢?记忆可以重新获取,但我想让他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和状态。”
盛栀轻轻停顿一下:“不用再依靠心理治疗。”
厉择沉默地开车。
他现在仍没有从厉家被半胁迫着和织心合作,所以他这个厉家子弟也被胁迫着帮她找到可能治好陆铮年的方式,所以只能告诉她哈迪教授行踪并带着她来截人的事实里缓过来。
但哈迪教授只是参与过在这方面的前沿研究,不一定能把陆铮年......车刚停稳。
厉择闻到血腥味。
他猛地扭头。
这一行的人对这味道尤其敏感,特别是出血量特别大的时候,防护口罩都拦不住那种刺鼻的气味侵入五脏六腑带来的寒冷感。
迎着风甚至让人想流泪。
厉择车门来不及管,一路冲上二楼,视线被门口血浸湿的地毯遮蔽,一阵阵发黑。
他颤抖着从血污里抬脚,听到哈迪教授的惊呼和助手的惊慌呼救。
他们已经闯进来,尝试施救。
带着医药箱,哈迪教授还是世界前沿科学的教授,抢救工作和助手做起来也很迅速,不过他还是咆哮着要help,help,这个出血量必须立刻输血。
这是一条人命!
但他不理解连那位从未谋面的陆的妻子,都迅速地擦掉眼泪,手指发颤但紧紧地压着陆铮年的伤口,还有判断他应该服用了大量药物,甚至还发现了那封遗。
他的朋友,一直和他联系实验进度的厉却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立在那,像一尊雕像。
“你可以试试,反正事情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他当时和联系他,试图自救的陆铮年是这么说的。他也不是没有发现他有心理问题,很有可能有极端行为,但他以为这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
只要他忘了,就好了。
就算盛栀发现他认知错误,弄伤了手,他也没发现那属于自杀的前征。他为什么,像一个纵容的刽子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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