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第2/4 页)
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守在王家门口,如此守了几天,终于等到了置办喜服的王小姐出门。
“小姐。”他噗通一声跪下,王小姐退后好几步:“你不会是来寻仇的吧!我已经知道了,那砚台不是你偷的,你挨那鞭刑时怎么不供出真正的贼人,傻吗。”
“因为大哥请我吃过馍,我不能背叛他。”朴几举起手,张开,掌中,是一块砚台的碎角。
“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会找个正经活计,这是您的砚台一角,我来还您。”
王小姐惊诧的看着那砚台一角,突然笑出声:“真是个傻的!”
她走出几步,回头:“既然找活计,我正好缺个扛嫁妆的,你可要来?”
朴几愣愣,深深冲她一拜。
王小姐有个很美的名字,叫王秀花。
她十八岁就嫁了人,他跟着她嫁进了程家,发现这个很美的名字再鲜少被人念起,可她甘之如饴。
朴几却很可惜。
后来她的丈夫病死了,她哭了好几天,最后咬牙,独自一人对付来讨遗产的远房亲戚。
朴几窝在小亭里,堵上程席小少爷的耳朵,是秀花让他这么做的,因为她骂的太难听。
“有我在,什么都会熬过去的。”她接过他递来的茶润喉,朴几给她竖大拇指。
她的背好像一直挺着,不曾弯曲。她也不许程席的背弯着,时刻叫他挺直。
“朴几,我累了。”她打个哈欠,转身回屋去:“你若累了,也回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似乎永远年轻,到消失这一刻也不曾老去。
“您去了下头,也得有人伺候啊。”
朴几黑皱的手抹掉泪痕,望向一旁的墙角,狠狠撞去。
*
院中,所有学子围在一处,议论纷纷。
“齐庞休,你故意的是吧!”程印岘将齐旁休堵在墙角,手中握着一纸字句不堪入目的诗:“你给我妹妹写这种恶心的东西,找打?”
程醒琪站在程印岘身后,鄙夷看着齐庞休。
“你打我试试呢。”齐庞休一脸不知悔改的得瑟样:“我看上她是你程家的福气,”他不怀好意看着程醒琪:“还读什么啊,我大发慈悲,让你给我当通房丫头怎么样?”
“你卑鄙!”程醒琪竟先程印岘一步骂出口,只是这声骂出来她又不知该接什么,脑使劲转了转,惦着脚尖,眼睛从程印岘肩后露出:“你是癞蛤蟆…你…你去泔水桶里吃剩菜!”
“骂的好!”程印岘给她鼓掌,又一扭头:“妹妹,你从哪学的这种话?”
程醒琪的眼睛又藏回他肩后。
“呦呵。”齐庞休笑道:“还有空在这儿跟我张扬,你们还真以为,程家还是以前的程家?”
程印岘眉间一蹙:“你什么意思?”
齐庞休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脸一别:“你就接着傻乐吧程二郎,有你哭的时候。”
程家二兄妹还没反应过来,堂门口突然堵来一队官兵,看见两人,二话不说将人拿下。
满屋学子云里雾里,下意识躲远。
秦消立被吵醒,一见这情景,忙上前阻拦。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是啊,你们抓我干什么!”程印岘被按在地上。
“奉朝廷之命,抓捕逆贼。”
这下,学堂中如炸开了锅。
“你们乱说!”程醒琪努力挣脱着:“我家怎会有逆贼!”
程印岘也质疑着大喊,官兵充耳不闻:“带走!”
程印岘就这样被带走,齐庞休小人得志冲他大笑:“哟,原来是逆贼啊?二郎,等我回头,给你烧点纸钱,啊,哈哈哈。”
*
宫中,无人在意的偏殿,元谢终捂着肚子,笑的合不拢嘴。
“父皇真是花样百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肆无忌惮发蠢。”
弧柯在旁坐着,只顾拨弄佛珠,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感兴趣。
“小叔叔,大显亡国指日可待,回母国之日,你得与我一并风光才是。”方布挡去谢元终一只眼,可不耽误他笑的病态:“我还想带走一个女人,她伴我有日子了,或许回了合西,我们能似寻常情人那般生活。”
“西街的烧鸡铺子会关吗。”弧柯没有看他,苦恼低头。
“在宫中住了数年,本宫竟没有一件想带出宫的东西。”元谢终一只眼就看尽简陋的屋子:“你看,他们都是如何苛待我的?”
“早知,就该在遁入佛门之前多吃几只,如今荤腥不能沾,总是难受。”弧柯呢喃着,又意识提及荤腥对佛不敬,忙合掌:“阿弥陀佛。”
“这宫中人人皆有病,轻视我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瞎去一只眼睛如何,本宫还有一只眼睛,能见证大显如何亡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既入佛门,该双眼空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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