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第2/3 页)
成品虽然不够美观,别扭的针脚如无数条丑爬虫一般按在衣服各处,但往身上一穿,却是彻底合身了。
“如果啄姐在就好了。”方樱心中沉沉。
习啄是全天下手最巧的姑娘,不管方樱的行衣破了多少回,她都能补得像新服。不管方樱的弯刀上绊出多少印子,她都可还原的无暇如初。
大理寺的地牢那么潮,希望她风湿病别犯起来。
算了,方樱泄气。
不奢求那么多,活着就行。
朦胧夜色下,一抹暗色悄然穿过国公府后院,轻巧几步踏过假山,摸上高墙,立上屋瓦。
她头发利落盘起,脚下点着月面水银。连绵的宅顶如履平地,匆忙的巷烟勾不出她身形,似匿入人间山水图的墨点。路过西街时甚至抽空买了半只红烧鸡。
就是时不时得停下来喘两口。
“好累……哈……累死了。”方樱猫入境月楼瓦顶,顺着咚咚直跳的心口。
她现在弱成这德行,还不如租匹马来算了。
可转念一想,省下了租马钱,方樱瞬间不那么累了。
她拉好黑面巾,顺着系好的麻绳朝下爬,红楼万灯,里头嘈杂热闹。
方樱一低头,门口数十个强壮打手分散门前值守,她忙爬到墙侧。
她在窗纸上戳个小孔,几个戏郎围着一富贵女子唱戏,女子一高兴,将手中的银票散了满地。
“一、二、三、四、五……”方樱没在那群戏郎里数到阿忍的脸。
她又往下延,看见几个光膀子的打手壮汉聚在一处赌钱,这里也没有阿忍。
她接着往下,窗中各有千秋,就是不见阿忍。
难道阿忍的房间在另一边?她准备换地方时,却听见一声长斥。
“你还不准备上场,都歇多久了?若大家都跟你似的不上台,我这戏台子给谁搭的?半夜请阎王爷带着小鬼儿来打牙祭不成!”
方樱被那声音吸引去,只见三楼处狭窄的房间里,站着个拿腔拿调的粉衣男人。
“我说过,不会唱。”而后跟着一声虚柔的倔犟。
找到了,方樱一喜。
这是阿忍的声音没错,方樱扭扭酸累的胳膊,摸上那没关紧的窗旁。
“你是不是觉着你皮厚,我便拿你没法子?”那粉衣男子乖张抱起手:“既然你喜欢窝在这妆房,你就好好窝着。来人,给我看好他,打现在起,他若不肯上台,就不许给他一口饭,给他一口水!”
门砰地关上,阿忍隐着咳声,无力靠墙。
“啧,真刻薄。”方樱暗唾粉衣男人。
她亲眼所见,才知阿忍过的如此艰难。说是头牌,听着光鲜,但在这些人眼里,全然不被当人看。
估计阿忍没少给他们挣吧,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正经是一点道义不讲。
她把窗缝推大些,刻意压低声线:“阿忍。”
“谁?”阿忍立刻警觉。
“我……我是楼回怜雇来的小厮,你问她要了赎身费却不出来,她知道你大概出不去戏楼。”方樱不肯暴露真面目,若他看见楼回怜穿成这样趴人窗户会徒生不少事端。
“我不是坏人,来救你的,你别出声,往后让让。”
窗缝中,阿忍蹙眉片刻,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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