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第2/3 页)
人死何以复生,可她只有一个。
他满身罪孽是因,身不由己是果;和她相遇是因,捻断佛珠是果;将她的性命拱手送人是因,又阖眸诵了万遍往生咒是果。
听说往生咒,要真正遁入空门的人念来佛才会听见,纵使她站上刑台那日他已万劫不复,这一面算他太过贪婪。
“樱儿,别来无恙。”
方樱手中一颤。
冬雨是凉,她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她不想承认,也知否认无用:“你这个时候来,是要杀我?”
弧柯摇头:“我与你说过,合西的雪很美,你想去看看吗?”
“你要我叛国,跟你走?”
“大显从未对得起你。”
“那你呢?你就对得起我?”
他语塞,无话可说:“即便你防备我,我并没想骗你。”
“好,那你怎么不说,叛国即为叛民?”她和从前一样固执的抬眼,将刀刃对准他。
“大显万千平头百姓,未有一人对不起我方樱。”
立场,是两条永远无法并肩而行的线,交错的瞬间,就会分出个你死我活。
她的刀够快,劈断所有雨滴,朝他脖颈划去。
刀尖停滞在他喉结前一寸,弧柯没有掏出他的长尖,只是静立着,闭上眼。
刀刃下,他的喉结前溅起微花,滴落的是一种比雨水滋味更复杂的液体,叫眼泪。
“你为什么不还手!”
方樱手腕抖动着,哭腔滂沱过大雨:“你不是要她死?你不是早就抛弃她了!”
“樱儿……”
“你别这么叫我!”方樱抹掉脸上所有的雨珠。
“她死了,死在七年前的破庙里。”她的声音平静很多,而后收起刀,与他擦身而过。
“你走吧,现在她把命还给你了。”
她的背影很是决绝,仿佛生来就是孤身一人。
曾经她数次目送他离开:“师父,你要早点回来呀!”
后来他再没回去。
如今弧柯伸出手,握不住那湿透的背影分毫。
*
“大头,下雨了。”元谢终伸出手去,雨滴沿着指缝下落:“小叔叔说他先去,也不知到了没。”
“殿下,天气太湿凉,前头有一处破庙可以取会儿暖,我去探探,看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白走木道。
白走木的脚步走远,元谢终肩头上,凄媚缓缓睁眼,揉揉睫毛。
“殿下,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不久,”元谢终裹紧她身上的外袍:“你睡就好了。”
“殿下把自己的外袍给我,冷了怎么办?”凄媚才发现,他的外袍给了她。
元谢终只是笑:“受冻这种事我早已习惯,不差这一会儿。”
他轻抚她发丝:“只是我从未学过爱人,如今想学学。”
凄媚眼神飘忽一瞬:“殿下说笑了。”
“怎么是说笑,难道你讨厌我。”
“我从未讨厌殿下。”
“我知道,你跟别人都不一样。”元谢终抬手,将她拥在怀里,一只眼的余光能看见她漂亮的手腕也放在他的腰上,另一眼瞎了没有余光,但猜她也是搂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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