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第1/2 页)
“什么?”
晚间,九鼓听着程长弦的规划,合不上下巴:“大少爷,您要跟临安君去疆外?”
“嗯。”
“长京不好吗?您为何想去那偏冷之地?”九鼓找着理由:“老祖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她才刚认回您。”
“只要你不说,家里人现在不会知道。”程长弦心虚看他:“舅父长年驻守疆域,祖母越发信任舅父,若知我跟他去,不会过于担忧。”
“您还想偷偷去啊?”九鼓堂皇。
“去守关,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总归不必每日闲着,也能做点有用的事。”
“哎呀我的大少爷,不缺你一个人。”
“这话不对。”程长弦认真道:“保家卫国,如何不缺。”他对九鼓比个嘘的手势:“你将嘴把严,待我出京后,将这信递与长辈。”
他交给九鼓一封信,便起身收拾起东西。
他打开衣柜,里头摆着许多漂亮裙裳,一件都不属于他。
这次九鼓先有眼力见:“小的这就全撤了。”
程长弦轻抚裙边,只有落寞:“不必。”
第二日一早,程长弦混进符弃的队伍里,符弃不介意带着他,让他扮成一个侍从。
九鼓心事重重去喂马,白驹蔫了一般,不吃不喝。
“大力。”你怎么也不吃啊,九鼓满脸愁容:“你可是大爷送给少爷的马,要饿出病来,我不完了啊。”
大力是程席战马的后代,威武强壮。还是小马驹就跟了程长弦,程席当初为儿子推荐了很多名字给它,比如踏风、震沙、破云等,可年幼的程长弦摇摇头,决定叫它大力,因为他希望自己长大以后力气能大一些。
“大力,你也得上郁病了?”九鼓往地上一坐。
“你不吃我可吃了啊?”他把草往嘴边放。
大力不理他。
“哎呀,你要怎么样嘛,大少爷变成阿忍,连你也变成无力了?”
一听这句话,大力眼睛亮堂起来。
九鼓皱眉试探道:“阿忍?”
大力踏踏蹄子。
“天啊,你知道大少爷……”他难以置信捂嘴。
大力恳求般看向他,一人一马对视许久,九鼓做出一个荒唐的决定。
“首先,我肯定是看不懂马说话的,因为我是个人。”他给大力套上缰绳。
“其次,反正这几天我觉得全天下都已经疯了,也不差我这一回。”他把栅栏打开。
“大力。”他摸上马头:“记住小弟的好,下次给你梳毛,不要踹我了,感谢。”
九鼓深呼口气,把后门推开:“去吧。”
信交到程祖母手里,她看了几行就忙让人去截住程长弦,却被符青拦下。
“罢了,他已是大人,母亲且由他去吧。”
程祖母转念想想,深叹口气:“一个两个都气我,老身不管了。”
程长弦走后,九鼓的日子空虚下来,他和红丫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愁眉苦脸。
“你说,少夫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红丫支着脸。
“不知道。”九鼓更迷茫:“我也想知道大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
“少夫人不在我每天做什么都乏味,要不,我以后真不做丫鬟了。”红丫拍拍腰间:“少夫人送我一间铺子,反正我也会点针线活,等后春大家要添夏装,我就去卖衣裳。”
“连你也要走,以后我该多寂寞呀。”九鼓捂脸。
“要不你也别干了。”红丫支个主意:“夫人通情达理,她肯定愿意放你。”
“不干?”这个九鼓真没想过:“可我去哪呀,没了这份工以后怎么养你。”
“没关系的,你不是有房吗。”红丫手指头比划着:“你有房,我有铺子,咱们出去后有地方住,又有生意,只要我们都别偷懒,肯定能过好。”
“别说,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盼头了。”他勾住红丫的小手指,那等后春咱们就成亲,搬出去。
程长弦走后,不时会来信,他说在那边很好,坞娘让乡亲们请他吃百家饭,它会随着舅父一起训练,没事会教那里的孩子读写字。
他还结交到了好友,是舅父手下的一个小将,巧的是,小将叫阿仁,跟阿忍的名字很像。
*
宫中,静夜香枕,秦消婉侧躺着,难以入眠。
她不愿转头,即使乌黑一片,她也不想看见枕边那个人的轮廓。
“你别过来……别过来……”元帝又说梦话了,他时常噩梦缠身,最近这种症状更是严重,秦消婉捂住耳朵,试图捂走所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