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谁?(第2/3 页)
夜静,也不静。
国公府其他地方都静,除了东苑。
朴管事是带着笑意入睡的,他自认要维护国公府的体面秩序,任何叫这里的不体面的因因素便要踢出门去,如给花枝修剪烂叶。
他今日刚修掉一颗,安心入眠。
当然,这安心只持续了半宿,他的耳朵活活被人从梦中揪醒,眼睛倏然一睁,头上被人闷了块布。
他想求救,嘴已被捂住,不能发出一声。
“我是阎王殿的判官。”身后有人扼住他,声音森森。
朴管事额间渗汗。
“你今日做缺德事了吧?”身后人接着说:“你可知,你与王秀花这般作为我都看见了,这般缺德,等以后进了阎王殿,你们投不了胎。”
王秀花是程老祖的本名,缺德事是指什么,朴管事心里自然清楚。
可这事儿府中除了他和程老祖,没有别人知道。能一声不吭半夜来到他床头,肯定非寻常人类,不是判官又是什么?
他呜呜轩轩一阵,那人才将他放开。他又匆忙埋头跪下,脚打着抖。
朴管事头被罩着什么都看不见,只得磕头:“这事与程老祖无关,将人扔出府是小人一个人的主意,若无投胎路便叫小人一人领受,千万莫要殃及我家主子呀!”
“你倒忠心。”方樱两手一抱,站在床边,继续捏着嗓子:“那便说说,你怎么想出这般缺德主意?”
“也并非多缺德,小人只是从城西的车马集寻了几个长途运货夫,叫他们停在后院外等着,将少夫人院里那下人送到江南去,没想害他性命啊!”
“只是这样?”方樱可算知道那辆碍事的马车是从何而来。
“千真万确,那男人狐媚的不行,小人也只是怕他勾得我家少夫人趁机上位,毁我程府清誉,想把他赶走,程老…不不不,是小人还给他裹了银子,叫他能活下去,小人绝不是大恶之人呐!”
窗风微动,朴管事并未察觉,他仍磕着头,不停给自己找好话。
而方樱早已带着衔牙溜进马窖。
城西不算多远,骑马最快。衔牙轻松解开一匹,方樱解的那匹白马却犟的很,不听她使唤。
“姐姐,这匹好像是程长弦的马。”衔牙细看看,那白马高昂仰头,方樱拉得很费劲。
“程长弦的马怎么跟他一样倔。”方樱拽着缰绳,那马低吐息,起后蹄,仰开蹄下的沙,糊了她半身。
“嘿,你不让我坐是吧。”方樱干脆放开手里的绳:“没空跟你在这耗,我坐别的马去,再晚点就寻不回阿忍了。”
那马突然耳朵一动,低头蹭方樱的背,而后躬腿,半跪地上。
“你又让我坐?”方樱再抓那缰绳,它任她拽着。
马蹄清脆,踏向城西车马集,方樱坐在马背上,风扑开她的碎发,腰间别着把厨房顺出来的菜刀。
车马集是长京人委托货运之地,方樱打开火折,光下是一辆辆杂乱停放的马车。
她没仔细瞧那辆马车的模样,只能像熊瞎子一般乱寻着:“阿忍,阿忍!”
她唤他,希望阿忍听见回答。
“这么多相似的车,好难找。”衔牙也打着火折:“姐姐,如果他们已将阿忍送出城可就麻烦了。”
送出城,去了江南便再也难寻,方樱心乱起来。
她加快寻找的步伐,无论怎么叫都听不到阿忍的回声,像只没头的苍蝇。
衔牙放慢脚步,轻叹一声:“不过阿忍去江南也不差,姐姐不是总嫌他烦?”
方樱怅然若失地张望着附近数百辆马车,后脑勺被这话打了一下。
阿忍是有些烦,总是管东管西,婆婆妈妈。
“可是他离开国公府怎么生活?”方樱微念:“他被戏楼的人抓回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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