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第2/3 页)
元谢终找她那日,在她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怪不得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珍爱,宁愿将你的嗓声毁去,也不肯留给父皇。”
秦消婉看向冰冷的墙面,毫不犹豫一头撞过去,身子像凋零的桃花开败,嘴角两旁渗出鲜血:“治平,你只爱你自己。”
元治平面容苍白。
秦消婉入宫不久后的一个夜晚,他拦下母后宫中的贴身嬷嬷:“你手里是什么?”
“是皇后娘娘要送去给净妃的,可是娘娘后悔了,又招老奴回去。”嬷嬷眼神飘忽。
元治平低头闻闻:“这是什么东西。”
“这……”
“您不妨直说,您也是瞧着本宫长大的,有什么需要瞒着。”
“是能将嗓子毁哑的药。”
元治平望着秦消婉的殿门,拍拍嬷嬷的肩头。
“那便再送回去吧。”
她的嗓子很美,像她的人一样美。
可若不是为他而唱,那就哑去。
……
七年后。
国丧之日,举国哀悼。
皇帝驾崩,民间传言其身有隐疾才会噩梦缠身,英年早逝。太后悲痛欲绝,自尽而亡。
至于先皇是什么隐疾无人敢言,只听出宫的宫女说,先皇曾在上朝时就湿了裤子,像是失禁的症状。
后宫曾有妃嫔身怀龙嗣,先帝大怒,竟命人将其以私通之罪连夜处死。
先皇无子,弥留之诏,诏淑太妃之子接位。
月后新帝上位,春日街上人流来往。
程府门前,童打扮的少女捡起一粒鸟食放进掌心,喂给站在杆上的鹦鹉。
“你说说你,光吃,都不说话的。”她精灵的眼睛眨眨,鹦鹉歪着脑瓜。
“涣秋。”
身后,屋中迈出一只云纹的绣鞋。
涣秋笑着回头,招手:“程院长。”
“怎么又在逗鹦鹉,给你布置的课业做了吗?”程醒琪假意蹙眉,唇角含笑。她的眼底不再青涩,五官更加成熟出挑,只站在那里便如有坚定的风拂面而过,却只留温静的回音。
“已经做过,上次您打我手心,这次我可不敢偷懒。”涣秋兴冲冲跑来,挽住程醒琪的胳膊,她长得快,这会儿已经跟程醒琪一般高。
“去跟母亲说一声,这两日院开课有些忙,要回来晚些,晚饭不必等我。”
“院长别担心。”涣秋答:“夫人与蛮姨姨去踏青了,还带上了楼二小姐与她的夫婿,说要游半月,让你自己保重。”
程醒琪:……
马车行至外门,院里大黑猫伸个懒腰,对着鹦鹉吞咽口水。
程醒琪路过,拍拍他的头:“黑将军,它是母亲新养的,可不能捉。”
黑将军委屈呜叽两声,又埋头接着睡。
程醒琪嘱咐丫鬟将几箱墨纸先运去,涣秋跟在后头,趁没人注意,偷偷冲大黑猫做个鬼脸。
车上,涣秋叹起气:“院长,那日我听见别人说你闲话,说程家小女儿已经快成老闺女,都一把年纪了还没订上婚,再熬下去就真的没人要了,您什么时候找人订婚呀?要嫁个最好的,把他们的嘴都给堵上!”
程醒琪听了只是轻笑:“老闺女?不错,这个称呼很好。”
涣秋却很着急:“哪里好?多难听啊,我可听不得别人总这样说道您。”
“人总会老的,难道嫁了人就能青春永驻。”程醒琪翻阅着手中的教案,抬头看她一眼:“我的少女时期也像宝石一样珍贵,可是涣秋。”
“我早已不怕日后会老去。”
涣秋牙间一顿,她低头,闻见教案上新字的墨香。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孩童哭声,程醒琪撩开帘子。
“小姐,是一个小姑娘突然冲出来,险些撞到了,不过没撞上,无大碍。”马夫道。
不等程醒琪说什么,人群中突然跑来一个女子,她身上的衣料虽然陈旧,头发却梳的干净利落。她一把扯过路中央惊哭的孩童,大声呵斥:“叫你不要乱跑,怎么回事,娘若天天出来找你,那卖花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女子抱起女孩,对着车夫道起歉:“实在对不住,扰了你们的路,你们这便可以走了。”
看见她的侧脸,程醒琪眼底一颤。
“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