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出息(第2/3 页)
她拉起衔牙,与他说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说楼回怜辛苦,说阿忍可怜。又说楼家阴森森的,不如埋骨山自在。说嫁进了国公府,还得给程长弦守灵,没点意思。
衔牙委屈地呸一口:“凭什么程长弦死了要姐姐为他守寡?姐姐还没给我守过寡。”
“这可不兴胡说八道,我给你守哪门子寡,晦不晦气。”方樱逼他又呸几口。“权宜之计而已,她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衔牙撇撇嘴,不情愿都咽进肚子里。
“对了。”方樱盘起腿:“衔牙,你说没杀成程长弦,你曾去杀过他?”
衔牙没否认:“他成亲那日我想杀他来着,结果半道突然来了个人,看穿着也是大理寺的。程长弦与他说了些什么,突然转头去了城外,我本想追上去,结果他的马太快,我没钱借马,没追上。”
“那你可知,他死因是中了你的毒,就那支扎谁谁完蛋神针?”
衔牙瞪大眼,一脸懵像:“不会啊。”他手伸进口袋,翻出一个小盒,盒中,黑色的针完好躺在里面:“我原是要用针杀他,可那日人太多,没找到机会。”
“你就剩这一根了?你不是应该还剩两根针?”
“我身上只剩这根,另一根给了习啄姐,她武功太差,我给她防身了。”
“习啄姐?”方樱脑中混乱。
习啄仍被关在大理寺,若她逃了出来,街头早该贴上通缉越狱犯的布告,可现在只有通缉衔牙那张,连画像都没有。
要用毒针杀程长弦……除非,有人从她身上拿走了针?!
*
大理寺,地牢入口。
官靴踏上阴湿的地板,臃肿的身影举起官牌,寺兵行礼,放行。
幽暗的地道里,腥潮味儿弥漫在稀少的空气中,呛的人作呕。
“李少卿。”
“你们先下去。”
“是。”
李尺弹弹官服的灰,双下巴里藏着不易觉察的得志。
他走到最里间的狱房,瞧向里头被吊着双手浑身伤痕的女子,傲然挑挑眉。
那女子似乎觉察有人开门,半抬柔弱却不屈的清眸,似轻花将折未折,徒留几分无用的倔。
“怎么,今日自戕又未成功?”李尺笑看她。
习啄嘴中塞满封口布,说不出话,只是瞪他。
“你们这帮鬼匪余孽,够叫人费心。”李尺抬抬脚,踢开路过的老鼠:“你与其整天寻死,不如写下认罪,帮你主子认了,想生想死,我由你选。脏银下落不用说,我替你编好,就说你们鬼匪花天酒地,全然融掉,花光了。”
习啄终于眼尾松松,李尺拿下封口布。
她清秀脸上脏污,眼底却清澈:“皇银是为救济灾民,方樱绝不会碰。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快饿死的人嘴里抢东西吃,我们不差那一口。”
李尺先沉口气,牙间生出怒意:“装什么清高?”他舔舔厚唇,见外头无人,才放高声音:“你们这帮见不得光的鼠蚁,有什么资格装清高!”
他的恼意由内而生,毫无保留显在凶恶的眼里。习啄也舔舔干涸的唇角:“听他们叫你少卿,你是升官了吧?你都升官了,怎么还是不明白。”
习啄发着抖,仍咬紧牙关:“我们自知命如鼠蚁,压根没想过见光。可即便如此,也不替任何人背罪,成全他们见光。”
她闭上嘴,下颚梗着。李尺捏起她的脸,狠狠掰开她的牙缝:“又想咬舌?嘶!”
习啄没能咬住舌头,就死死咬住李尺的大拇指,活活在他指尖咬掉一块肉。
“贱人!”
他的掌骤然扇过习啄的脸,姑娘的脸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印。他团起封口布,塞回习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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