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 页)
当时他们在成田机场的贵宾通道分别,江以商说完后,神神秘秘地补充:“我不是无偿让你帮忙,送完以清你记得去房看看,有惊喜。”
于是送江以清离开那天,如侬心猿意马,总想着江以商葫芦里买什么药,几次被以清看出走神。
“怎么,你俩现在还有分离戒断症?”以清吃味,说话也拈酸带醋,“我哥过几天就回来了,现在我这个大电灯泡也走了,你俩爱怎么约会就怎么约会。”
如侬笑了:“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离开,我自然也舍不得。”
“嗨,没什么好舍不得的,现在科技发达,我们有很多种联系的方式。”江以清挽着她的手,靠在肩头,“待我学成归来,我要办个画展,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灵感缪斯。到时候我们天天坐一块儿画画,你烦我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烦你?除非你把我画得太丑。”
“那不会,我们如侬怎么画都好看的。”似想到了什么,江以商突然提高声调,“对了,我画的小楼你看过没有?”
“没呢。”
“奇了怪了,我哥应该挂在他房才对。”以清眼珠转了转,“算了,你回头问他吧,也说不定觉得太宝贵藏了起来,不给别人看他的挚爱。”
如侬笑着笑着眼睛就涩了起来,别过头,不想被她看见酸楚:“你一天净给你哥说好话。”
“因为我知道我哥从来没这么喜欢个一个女孩儿,爱不爱真的很明显。你知道吗?当年他跟我说起你,最开始叙述口吻很平淡,后面越聊越不好意思,有时候连你换了发型穿了新衣服都要说,还会傻笑。”
江以清目光悠长,“然后刚毕业那阵子就不提你了,后来我才晓得你去香港拍戏拿奖,我哥买了好多相关报道的报纸杂志,经常对着发呆,一看就是好久。”
“他还会这样啊?”如侬轻声问。
“对呀。就是那阵子学会的抽烟吧,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还被温叔骂。但后来就好了,老老实实找组,老老实实拍戏,照样也能出头。”
记忆蓦地溯回至中戏荒芜的人工湖前。
“怎么学会吸烟了?”
“早几年熬大夜撑不住,其他群演教我的。”
……
如侬还认为自己离开前演技足够骗过江以商,原来从最初开始,是他假装的云淡风轻,才把她上次不告而别造成的疮疤囫囵遮掩,让她以为男人早被磨平棱角,变得世故圆滑、沽名钓誉。
眼泪啪嗒啪嗒地大颗落下。
“哎哟,一讲到他受苦你哭成这样,你俩演琼瑶剧呢。”江以清忙抬手给她擦眼泪,“不哭啦,你俩现在不都苦尽甘来?”
如侬小声嘀咕,“我是舍不得你,你别跟他说。”
以清无奈:“好好好,我们如侬舍不得我,既然舍不得,以后有空就来米兰看我好不好?”
“一定。”
*
人在极致的热闹之后,再回到静谧的环境,会产生一种巨大的虚无感。
如侬再度回到宣怀别墅时,这种情愫尤其浓烈。
她的东西已经打包完毕,不需要的就扔掉或者交给环保机构处理,剩下的除了两个带去瑞士的大行李箱,其余东西都暂时放到贺家老宅里。
原本如侬也不愿意的,但她当下不想在国内购置任何房产,橘生的小公寓又放不下,最后还是锁进那个金尊玉贵的牢笼里。
江以清和谭阿姨离开后,江以商无人居住的别墅也弥漫开无边的寂寥。说来奇怪,如侬点了木质调的香薰,但是江以商不在,那股松柏清香怎么也算不得浓郁。
她来到二楼房,照江以商的话找到了保险箱。密码并不复杂,她打开后,只看见一封薄薄的和一枚戒指盒。
如侬心跳缺了一拍,率先拿起那份件。
全英的协议上有江以商行云流水的签字,受赠人那一栏里,写着她的英名。
如侬继续翻阅,协议后跟着数张地理位置示意和风景图。在南太平洋上,她拥有了一座小岛,那是江以商为他们构筑的乌托邦。
在那里可以不用在意狗仔的镜头,活得朴素而惬意。他们终于不用躲藏,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地拥吻。
那是他们的王国。
当这份与戒指盒一起出现时,如侬已然明了它的分量。在誓言之丘仓促的求婚仪式背后,竟是他蓄谋已久的用心。
可如侬再也捧不住这颗灼热的真心。
她将件与戒指完璧归赵地放回保险箱里,在关上柜门的前一刻,觑见了后面一幅被裱起来的画作。
小小的木质框架上,是色彩浓烈的旗袍女人。如侬很熟悉这个景象,在《小楼》里,秦淮河女人站在玻璃花窗前目送自己的恋人,斑驳的光影把她衬得像是神女。
原来这幅画真的被江以商当宝藏一样保护起来,与他贵重的心意一并藏得辛苦,只等某一天珍重奉送。
可惜她注定要辜负,甚至连一句情深义重的告别也不配留下。
这两天如侬哭干了眼泪,即便揪心作痛,她也没再红了眼眶。
从此山长水远,祝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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