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 页)
她先时与眼前人见过一面,在抢救室外。这是贺疆的助理,他出现在这座驾前,业已不必额外说明车辆后座姓甚名谁。
“大小姐,先生请您回府。”
“我不去。”
如侬作势要走,男人轻移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先生说,‘务必’请您上车。”
“也请您‘务必’转告他,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贺疆神色晦暗的半张脸。这位年近半百的男人,眸光却如鹰一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如侬,以不容商榷的语气启口:“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如侬不动,以淡漠的目光回击:“不必了,贺先生。”
男人面有愠色:“你该叫我父亲。”
“父亲?”如侬玩味地品读着这个称谓,淡淡哂道:“我只当我父亲死了。”
一畔撑伞的助理也被她这话吓得噤若寒蝉,握着伞柄的指节微微泛白。
“上车,我最后说一次。”
他的面色只比冰雪更冰冷。
……
如侬自梦中苏醒时头疼欲裂,好在她睁眼看见阳台门窗前舞动的轻纱,隐约露出玫瑰的姝影,这一切令她终于有了些对当下的实感。
她为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后开始查看手机消息。这个噩梦来得并不突兀,今日是贺疆五十岁寿宴,每每如侬回贺家前夕都会头疼,而这种场合她又不得不去。
贺疆此人说一不二,他说“务必”,则存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如侬第一次见时同他犯倔,直接被保镖扣了扔上劳斯莱斯幻影,一路上她骂贺疆薄情寡义,贺疆只是淡漠地命司机改道,将她在贺家锁了一天一夜。
“姐,你可以晚点到,老爷子还在会客呢,一时半会儿顾不着你。”橘生给她打报告。
如侬回她“好”。
她倚小阳台上喝完了咖啡,有意看了看之前属意的那栋房子,小花园里的花草显然被人为修剪过,只是不知主人何时来的,如侬竟无半点印象。
她想,如若能栽上紫藤萝,那处很适合喝下午茶。
*
贺宅离如侬燕桥的寓所不远,驾车约莫十余分钟。可就算是这样近的路程,她从未想着主动回去一次。
在如侬眼里,那是一座雕龙刻凤的牢笼,便是织金缀玉、极尽富贵地妆点,也依旧不改本质。
筵席前一刻如侬才踩着点到了,刚来便见橘生裹在一袭酒红长裙里谈笑风生,仿佛她才是今日的主角。
“姐!”她看见如侬,便捧着香槟靠过来。如侬只第一眼,便瞧见她柔白的手上那颗夺目的红宝石。
“新礼物?”如侬微扬下巴,目光落在她的指间。
“妈妈送的。”橘生笑嘻嘻地挽过她的手,“你不好奇老爷子送了什么?”
“什么?”
“他送了我一只——”橘生故弄玄虚,凑近她耳语,“孔雀!”
与如侬相比,橘生含金汤匙出生,打小备受宠爱,因为得来理所应当,更是无需为自己所获得的偏爱隐藏什么。如侬却并不妒忌,大概是与贺疆亲缘淡薄,她并没多少“眼前人是我血亲妹妹”的实感。她看橘生,更像是在看,如果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里,会长成什么模样。
那自然就没什么好比较的。橘生叽叽喳喳,她也乐得听——这毕竟是如侬半隐退后无趣生活里唯一一点亮色了。
橘生说着便要带她去庄园里看看自己的新宠,贺家双姝一红一白,颇有几分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意味。只是缎面高跟还未走出门厅,就被后面的管家唤住。
“二位小姐,先生会完客了,马上进行家宴,请在此处等候吧。”
“那只能吃完饭带你去看了。”橘生嘀咕着,拉着如侬往回走。
今日宴请的除了贺府上下,不过几位交好的世家叔伯及他们的公子,如侬入席方后知后觉:原来橘生这样瞩目,本就存了旁的意思。
相亲,没想到潇洒如贺二小姐,也逃不过这一劫。
贺疆坐在主位,左边是橘生的母亲,右边则列着橘生同如侬。本来按照长幼,如侬该坐在离父亲更近的那个位置,但是她刻意为之,橘生只好在夹在中间作缓和剂。
“上回跟贺总打高尔夫时,才知道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球技却令人甘拜下风啊。”
“贺总气度不凡,赢你还不是小事?”
“徐总你夸张了,那还不是你让着我?哈哈哈——”
开席后,客人恭维祝寿,贺疆亦是受用得很,一桌人言笑晏晏,气氛很是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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