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 页)
如侬深呼吸,胸腔起伏几遭,才算是平复了情绪。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知到珠宝的分量,
钻石羽毛珍珠项链是酒会上女明星大杀四方的利器,此刻却成了如侬身上的枷锁,在胸前压了一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于是过了十多分钟,如侬终于想起礼服和珠宝还需完璧归赵,经受不起自己这样的折磨,起身到浴室里解下华服、洗尽铅华。
“叮咚——”门铃适时响起。
“来了。”
如侬一边解耳环,一边朝门边走。她依稀记得自己并没有躺很久,这会儿吃的就已经送到了?
她透过房门猫眼看了一下,一个女服务生站在门外,手拎着一只衣架,罩了精致的防尘罩。
如侬蹙眉,插上门链后将门开了个小缝:“你送错了。”
“怎么会?”女服务生从侧兜里拿出便笺纸,仔细核对了一下房号,“没错呀,江先生叫送到这里的。”
“……江先生?”
“是。江先生适才在楼上的赌场说衣服被海水溅湿了,叫我把衣服干洗后送来这里。”她举起小小的米黄纸片,“您看,这是江先生亲自写的。”
如侬接过看了一眼,确实是江以商的笔迹。之前剧本讨论会上,她看过数次江以商的手稿,绝对不会错。
只是,他怎么会在赌场?
如侬心头一紧,取下门链,把衣服拿了进来。经过酒店干洗服务的西服外套散发着高级洗护用品的淡香,细细一嗅,仍有他身上的松柏香气。
她记得某次话剧排演时,江以商示范角色痛斥嗜赌如命的母亲,情绪激动得差点出不了戏。后来在女孩们闲碎的谈话里,她听闻江以商父亲欠了赌债自|杀。
这件事不知真假,过了一阵也没人再提及。如果不是今天服务生提起,如侬险些也要忘了。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衣物,刚熨平的西服因她之故再度添上皱痕。
所以江以商送错的西服外套并不是个乌龙,他分明是在求救。
穆成虔毒蛇一般的眼眸再度出现在她眼前,原来,酒会上毫不保留的奚落并不足以排遣他的不悦,他真的是要把猎物绞杀、蚕食才会罢休……
她不敢再想,套上针织外套,踩着穆勒鞋就往外走。走廊上推着餐车来的服务生认出了她,欣喜地招呼:“贺小姐,你的餐点——”
“放在我门口!”
半拖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响声,如侬一路跑到电梯口,反复按着向上键。有晚归的名流自她身边经过,投来好奇的一顾,可她无暇看待他们的眼光,满脑子只有一个焦急的想法:找到江以商。
顶层赌场外的保卫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如侬浴袍外裹着针织外套、踩着拖鞋,反应都慢了半拍,缓缓给她开了门。
赌场装潢得极度奢靡,墙上、天花板上无数面镜子反射着她的狼狈。如侬一眼就看见正中一桌内外围了不少看客,她被挤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看,江以商输定了。”
“他怎么还敢加注?真是把自己身家全套里面了?”
“这么多钱,他哪辈子才还得起?”
“我看穆总做局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哪想到请君入瓮,他还真往里钻。”
这些闲碎言语已足够让如侬拼凑出事件的始末。正如看客们说的那样,穆成虔想要在赌场做局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有人脉有手腕,故意把赌局摆在众人跟前,分明是早就给江以商挖好坑,等他自己跳进去、盖上土。
江以商明明憎恶赌博,面对他的淫|威,却也不得不妥协,按照穆成虔的游戏规则,一步步走向死局。
如侬咬了咬唇,努力拨开几个男人往里去。这一切因她而起,穆成虔不找她麻烦,偏生记恨江以商,摆明了是欺负他没人撑腰。
于情于理,她该在这个时候认下与穆家的冤孽,也该在此刻成为江以商的底气。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各界人士发现这位不修边幅的女人是贺如侬时,眼底皆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他们慷慨地让道,想看女星深夜前来,是为牌桌上的哪位男人。
而此刻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抓住了如侬。
她回头,是个面色冰冷的男人。他穿着藏青羽织,衣襟上有两团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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