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第1/2 页)
寢殿。
江婉莹只穿着寝衣,脱簪披发坐在床沿边。
她眼中流泻出几分惶恐不安。
方才,萧景飏只是浅尝而止。随即便放开了她,唤郝守信进来伺候沐浴。
隔着眼纱,看不到萧景飏的眼神是哪般。萧景飏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像是失了兴致一般。
听闻男人皆是三心二意,更是薄情寡义,更何况萧景飏是皇帝。
江婉莹懊丧地挥拳,打了一下床沿。认定自己弄巧成拙,原本是若即若离欲情故纵。昨夜投怀送抱,一度春宵后他便原形毕露了。
帝王无情,才是萧景飏的本性。
想起萧景飏曾对她动过杀心,更是不寒而栗。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婉莹惊慌失措起身相迎。
郝守信慈眉善眼对江婉莹一笑,便告退出去。
沐浴之时,郝守信趁机将夏尚仪今日的话禀告。萧景飏吩咐他秘密记档,先莫让旁人知晓。
郝守信一离开,江婉莹更觉局促不安。
与萧景飏相隔半丈,相对而立。
萧景飏没有带眼纱,目光轻柔拂到她身上。探出一只手,示意她过来。
江婉莹硬着头皮走近,玉手微抖将手放到他的大掌中。
“你的手,为何这么凉?”萧景飏嘴上不解,抬起另一手捂住她的手暖着。
江婉莹心惊肉跳扯谎道:“妾,自幼体寒。”
萧景飏虽没怀疑这个理由,却也察觉她的异样。
“你在怕什么?”萧景飏揽住她柔弱的肩头,迫使她一道随他坐到床沿。
江婉莹不知如何回答,骗他可是欺君之罪。沉默不语,也不合适。心中天人交战一番,小心翼翼回道:“妾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萧景飏将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腹间暖着,温和道:“什么疑问,你尽管问便是。”
江婉莹低垂着头,胆怯小声道:“陛下对其他女子也如此吗?比如皇后娘娘,还有其他三位娘娘……”
终究还是败给了畏惧,问不出剩下的半句。她想问那些娘娘亦是过了新鲜劲,便被他弃如敝履。
萧景飏不知道后半句,误以为对方问的是可有真心。
他迟疑了一下,并不愿说出“我心悦你”。
他虽是帝王有无上的权利,但儿女情长并不是强迫便可以。两情若不能相悦,何来地久天长。而且江婉莹委身于他,不过是畏惧强权罢了。
半晌,萧景飏回避问题,如是回道:“朕说过,金口玉言,定会好好对你。”
不等江婉莹吱声,命道:“快就寝吧!朕有些乏了。”
江婉莹应声,爬到床榻里侧,钻进锦衾里规规矩矩躺好。
萧景飏上了床榻,伸手掀开江婉莹的锦衾,贴身躺了进去。
“陛下,妾睡姿不雅,怕扰了陛下安寝,陛下还是独自盖一床锦衾吧!”江婉莹往一旁挪了挪,半个身子出了被子。
萧景飏立时有一丝不悦,以为江婉莹对昨夜之事怀恨在心。如此疏离,还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过来,朕命你过来。”萧景飏语气略带强硬。
江婉莹察言观色,生怕小命不保。挪了过去,并主动抱住了萧景飏,撒娇道:“妾有些冷。”
萧景飏的不快转瞬烟消云散,抱紧怀里的娇软,笑道:“朕帮你暖。”
江婉莹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萧景飏十分好哄。每每她只要示弱,萧景飏就变得十分温和。
贴在他心口,听着沉稳的心跳,似有催眠之效,不知不觉入了梦。
萧景飏却觉得口干舌燥,美人在怀却又碰不得。念她初次侍寝需要休养,不然他可不愿忍受慾~火焚身之苦。
等了许久,确定江婉莹安睡。萧景飏独自去了浴房,想法一解心火。
几日后,午时。
祥和宫,颜安如正陪着汪太后一道用午膳。
颜安如故作为难道:“太后,妾近来听闻到一些传言。听说江才人,是前任御史中丞江正之女。”
汪太后闻此放下筷子,面色凝重道:“皇后,你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
颜安如敛容收色,回道:“回太后,京城中都传遍了。说江才人与元晟将军悔婚后,攀上了陛下。”
汪太后并不知江婉莹的身世,如今木已成舟人已入宫。何况她已从夏尚仪那里得知,江婉莹侍过寝。于她来说,什么都没有皇帝喜欢与开枝散叶要紧。
汪太后重新持起筷子,不着痕迹斥道:“流言蜚语怎能作数,江才人与元家悔婚不假。入宫,那是哀家的意思。也算对当年枉死的前任御史中丞的一点补偿。”
传言被证实,颜安如今日前来的目的达到。她知道江婉莹出身不高,如今更加放心。一个家道中落毫无靠山的孤女,任她攥在手心里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