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 页)
日本男人冰山一样的脸上浮现某种玩味的神色,如侬敏锐地察觉到,她身旁两位保镖的右臂肌肉极度紧绷,分毫不差地贴在身侧。
之前拍犯罪类电影时,导演讲过,这是随时准备掏枪的姿势。
“在下宫崎隆一。”男人收回手,垂直叠放在身前,稍稍鞠了一躬。但是从日本的礼节来说,这个鞠躬的弧度小得丝毫没有敬意。“今天之事,我决定要管,你有什么意见吗?”
穆成虔或许不认识来人,但是的确听说过宫崎隆一的名号。如侬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慌乱,可很快被抹去了,取而代之是社交场合的假面笑容。
穆成虔虽然不可一世,对于这样雄厚的资本力量,终归要予以几分尊重。他笑道,“这事儿是我和江先生的私人恩怨,您犯不着插手。”
“那你也犯不着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宫崎隆一把江以商的牌扔进牌堆里,如此一来,江以商这场牌局的输赢成了永远的未知之谜。
“御木本家同宫崎家是世交,这艘游轮是我的资产,你要在赌场贿赂荷官耍手段出千,我有千百种方式查出来。”
他看回穆成虔,眸中没有丝毫温度:“所以,穆先生,给彼此都留些体面吧。”
*
如侬与江以商一起离开的赌场,站在电梯口,有些无话可说。
江以商手闲闲地插在西装裤兜里,袖子被挽到臂弯处,手臂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如侬见此,又想到自己着急忙慌来找他的狼狈模样,不由没好气地开口:“看来你那是一副必赢的牌。”
“嗯,我差点就能赢他两个亿了。”江以商看回她身上,“开玩笑的,其实我也只有一副同花顺,他好像把Ae抽走了。”
“你看出来了?”如侬讶异。
“也只是一种猜测,赌场出千的把戏不过那几种,见怪不怪。”
“既然你心里有底,又何必把衣服送到我那里去。”
江以商稍仰起头,闭上眼。在经历精神高度集中的紧张状态后,十分需要片刻的放松。他揉了揉眉心,话很轻:“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有数,甚至刚开始规则都没有听懂。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打完了两轮,如你所见,都输了。”
“叮——”电梯到位,两人齐齐迈入厢内。厢门缓缓向内靠拢,突然一只脚卡住了门框,门扉打开后,两个保镖身后,出现的是宫崎隆一那张脸。
江以商朝他点头示意:“今天多谢您,宫崎先生。”
宫崎隆一朝他伸出手:“刚刚打探到,您姓江。敬您的勇气。”
简单寒暄后,宫崎隆一进入了电梯。在看见如侬时,他了然地笑了,紧接着拍拍江以商的肩:“这位小姐刚刚似乎很担心你。”
如侬提醒:“我姓贺。”
“好,贺小姐。”宫崎隆一的中比他女儿流畅多了,带着些日本礼节固有的客套,“看你的装扮,像是没有任何准备就到了这儿。”
她顺言垂头看向自己的足尖,抿了抿唇。被江以商的求救信号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思考过怎么从赌桌上救下他。唯一有的想法,是向穆成虔妥协,用自己换江以商。
宫崎隆一见她不语,又笑了:“贺小姐确实很担心你。”
抵达客房层,宫崎隆一朝他们点头致意后离开了。如侬与江以商的房间在不同的方向,待宫崎隆一走后,江以商瞥了眼她单薄的针织外套和松松垮垮的浴袍,想伸手帮她整理好,却又在甲板事件后不由滞住。
然后,他收回手来,缓缓垂在身侧,“快回去吧,晚上很冷,会着凉。”
“都是因为我。”如侬环胸抱臂,声音很轻,“所以我怕你在这件事上栽跟头,那我欠的人情债可真就还不清了。”
她说话带着鼻音,听上去像是撒娇。贺如侬在某些时刻展露的小女孩儿特性相当招人,她自己不清楚,可江以商看着她,突然开始心猿意马。
“怀璧其罪。就算没有那天的事情,他一样会想办法毁掉你,只要我力之所及,也一定不会白看着。”他转过身,背对如侬,潇洒地挥挥手,“早点休息。”
男人走出数步,如侬心神不宁,犹豫着启口:“那个……你饿不饿?”
“嗯?”江以商停下了脚步。
“我出来时叫了餐食,稍微有点多。”
昏黄的灯光模糊了她的五官,只有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像花瓣上摇曳的露珠。
别说眼睛了,此刻的她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上来的,湿漉漉,可怜巴巴,不时吸溜一下鼻子,好像真的感冒了。
“你这算是在邀请我吗?”
如侬自鼻尖蹦出一个“嗯”。命运把她和江以商再度绑在同一条船上,她挣扎了许久,最后发现徒劳一场。
那就顺从吧,无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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