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川

唐屹悦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他生怕错过了时间，他算了时间，如果五点到黎倾鑫家，他得四点半左右起床收拾好。

他设置了闹铃，他没想到他的闹铃还没有周玉准时，“哥哥，起床了。等会黎哥哥就走了。”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前半夜想着时间没睡着，后半夜睡了下去，睡得有些昏沉。

“错过时间了吗？”他赶紧从床上弹跳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又跑在门口的水管下洗了一把脸，快速地刷了牙。拉着周玉向着黎倾鑫家跑去。

等他们走到黎倾鑫家的时候，就看见黎倾鑫还坐在坝子边上。一个背篓，还有两个篮子。看着他们远远地跑来，他低头看了看鞋尖，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

天色渐晓，鱼肚白开始越来越清明。他们翻下了半座山，才来到了马路牙子上，又跟着马路走了很久，约一个半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所谓的街市。

黎倾鑫看着清冷的街市，却又一点也不清冷。因为清冷的是一个顾客也没有，而不清冷的是街道两边早已摆满了各种鲜果蔬菜，可谓琳琅满目。菜农互相聊着家常，也互相吹捧着他家的蔬菜好。你家的瓜果大又圆，准会卖个好价钱。

李爷爷和秀奶奶早已支好了摊子，所有的蔬菜水果摆放地整整齐齐，还带着路过松树下沾上的凝露，他们闪烁在上面玲珑剔透。

“来，小心点！”李爷爷替黎倾鑫把背篓放了下来。秀奶奶接过篮子，眼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朝阳出现，客人川流不息。

“你脚走累了，那里有小凳子，可以坐着休息。”黎倾鑫看着唐屹悦小声说了一句。

“我好歹也是篮球爱好者，没那么弱鸡。”唐屹悦不想承认他的脚的确有些疼。但他可不想被当成累赘嫌弃。

“那你累了再坐吧！”黎倾鑫也没再多言。

唐屹悦观看着这些卖菜的菜农，眼里大都饱含着沧桑，眼神里早已有些安于现状，麻木不仁，尽管有些眼里带着些许算计与不甘，但也难以跳脱当下的状况。

大多男子叼着烟斗，年纪都是青一色中老年人，农妇则蹲在自己摊前，或者是弯腰缩在自己带的板凳上，抱着手臂，眼神里带着暗淡的光来回扫视着路上的行人，有人来挑挑看看，就起身招呼一下。

他们这个摊位终于有人来问了，“这松树菌怎么卖的？”

黎倾鑫：“六十元一斤。”

女顾客：“你这全是伞开了，要是小的倒是值这个价，便宜点？”

黎倾鑫：“姐……”他话没说完，唐屹悦开口了，“美女姐姐，您看哈，这个季节，山里本来就不多，为了摘这菌菇，我这手臂都受伤了，我们这天不亮就从山里背下来，这人工费，车费，还有我们早饭也没吃。姐姐您就少买点走吧！这炒腊肉香着呢，我们那边城市想买都没有，这价格确实也不贵，您看……”

旁边所有人都向他看来，心想这娃子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这小嘴儿也会说啊，只见女士笑着道：“那我买点吧。”他赶紧扯了袋子打开，手脚麻溜得很，“姐姐，这些够吗？让我哥哥帮您称称。”说着递给了黎倾鑫。黎倾鑫赶紧掌称，“一斤八两。”

“美女姐姐，凑个整数好不啦？好算账。一共一百二十元。”

女顾客：“行。”

唐屹悦：“谢谢美女姐姐照顾生意，要不带点蔬菜和瓜果回去，您看我们这本地黄瓜，还有这辣椒，豆角……”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们来了很多顾客选购，黎倾鑫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男孩，清晨的阳光刚好，打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黎倾鑫也跟着笑了起来。李爷爷和秀奶奶也帮着忙，周玉也打着下手，隔壁摊上的人都羡慕不已。

“老李，这孩子哪来的？这嘴儿可值钱了！”

“是啊！你看你们都卖的差不多了！”

“是啊，辛苦这孩子了！”秀奶奶乐呵着，心想这要是个丫头该多好，她心里明白，自从昨日这孩子来了，他家鑫娃都爱笑了。

大家都是同村同乡，虽然多少有些羡慕，但也没有那种仇视的心，毕竟他们一家子不容易，大家伙都看在眼里，遇到这娃一顿叫卖，也倒是帮了忙，反正大伙儿的菜迟早都会卖完。何况这小伙儿自己摊前没有的，也会推荐客人买其他摊的，所以大伙儿更不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了。

“今天没想这么快都收摊了！”李爷爷笑着收拾着摊子。

“黎哥哥，我哥哥厉害吗？”周玉问着黎倾鑫。

“嗯！你哥哥最厉害了！他就像天上的太阳，温暖热烈。”黎倾鑫咧着嘴，那两个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了，这样子看起来，他也就是个少年啊，唐屹悦看着黎倾鑫的样子，突然心神有些波动，心脏不由得跳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