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视 “没能选上啊。”(第2/2 页)
沈谕瑾班级的语课代表,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生,语考过15那种,但数学奇差无比,只能在110左右徘徊,他对数学恨生恨死,那半年的课后作业还被逼着写数竞题,在写了两个月数竞题课后作业,他终于受不了。在当天晚自习翻出数学卷子后,奔溃了,人趴在桌子上就哭天抢地道:“老子服了,有没有天理啊,来个人收了王梭吧,我居然在二十一世纪做新时代揠苗助长里头的苗儿!”
那时是第一节晚自习,班级静悄悄的,他崩溃的声音荡漾在班级里,讲台后头的老师脸绿了,班级的同学愣了一秒开始哈哈哈一顿前仰后合,把在走廊对面巡逻的李扬肖都给引来了。
听沈谕瑾说完,夏知惜也忍不住弯着眼笑起来,她对上沈谕瑾无奈的表情,忍了好几秒才不再颤抖。
沈谕瑾见她停下,才接着开口:“后来这件事被王梭听去了,他在第二天课上和大家说,其实这几题可以看着写,他每回都没重点讲,而是说思路和发标准答案,还以为大家都懂呢。”
“不过,他每回都把数竞题混里边,也没标记,就在试卷开头标个,第多少题,可在能力范围内选填。”
“一般人拿到试卷都直接写,还真没人注意,所以老师无语,学生也无语,这个外号就传下来了。”
夏知惜听到这话,从沈谕瑾面前拿过试卷,还真在开头找到了一个扣在小括号里很小的标注。
听完这事,又见沈谕瑾看题目就能确定这竞赛题涉及知识,夏知惜有些好奇,她记着好像有听过别人谈论沈谕瑾拿过竞赛奖,忍不住问他:“你还有搞竞赛吗?你有参加过什么科目?”
沈谕瑾看着她,也没卖关子,回她:“现在没了,之前搞过数学和物理。”
夏知惜周边的同学,聊八卦也是不清不楚,只说沈谕瑾拿过挺多奖,说出口的神态格外羡慕嫉妒加崇拜,她思考几秒:“你是不是都拿过国奖?”
沈谕瑾顿了下,忍不住笑开,笑完忍不住支着桌子撑头侧着看她:“哪儿听来的洗脑包,高中就参加两年奥赛,都只拿了省一。”
夏知惜对他轻描淡写的“只”持有保留意见,嘀咕:“说的好像省一很好拿似的。”
说完又觉着不对劲,都能拿省一了没进省队吗?她想着也问了。
沈谕瑾只是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随意说:“没能选上啊。”
夏知惜和他熟悉后,已经不是那个对方说什么都信的夏知惜了,毕竟这人不正经的时候,常说胡话,她默默瞅他,满面不信。
沈谕瑾挑了下眉,可惜骗不到她似的,改口:“好吧,其实我没去,因为我没时间,忙着赚钱养活自己。”
夏知惜无语地看他,觉着还不如上一句可信呢。
因着和林怀思相熟,沈谕瑾的事她还是清楚的,他父母算是商业联姻,两家人的公司规模都不小,沈家更是大于三代的家族企业,他父母离异后,沈谕瑾跟的母亲,后来他母亲出国,也一直跟着沈家老爷子,他母亲还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儿,沈谕瑾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哪儿会缺钱啊?
沈谕瑾像是清楚自己说的话不靠谱,坐正了些,神色认真些,这才正经道:“我没打算走竞赛这条独木桥,这路吧,投入和产出不一定成正比,你要有天赋那支走钢索的平衡杆,才能比别人走得更远,你又要有坚定走这路走到黑的热爱和毅力,撞破南墙都不回头,你才算找到自己的路。”
“也就是,要首先热爱这科目,还要清楚参加竞赛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还要有实力保证获得这个。第一点不一定要有,有是最好的,而后两点一定要有。”
沈谕瑾这话说得挺透彻的,夏知惜在初中也尝试过竞赛,虽然不能参加奥赛,但也得到过那个年纪能得到的被省市级承认的奖项。后来不再走,除了想花费更多时间在摄影上,也是因为不懂为什么学,还为此过年时在父亲那方的家庭聚会上闹过一场。
她是因为厌烦被指定定义所谓成功的道路,想的方面也没沈谕瑾这么全面,而且这种从条件和结果出发的话,渗着通透和漠视,能说这话的人绝对清晰继续竞赛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也许他没有热爱,但能得省一的人,这方面的天赋,不说一骑绝尘,也有一试的资质。
认识沈谕瑾这般久,夏知惜是第一回觉着这么看不透他,他这段话像是透彻地看着自己可以行经的路,又莫名漠视自己能够前进的路。
他神色淡淡,神态又毫无可惜,夏知惜有些不懂,总不能是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想要些什么吧?
夏知惜眨了下眼,这时沈谕瑾看着她微微笑了下,神态散漫,一如往常,用手中的笔点了点卷子问她:“这题你要写吗?”
她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是那种非要深究刨根问底的人,见此她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点了点头说:“那你还是给我说说这题吧。”
沈谕瑾点点头,从她面前桌上拿过试卷,平铺在两人之间:“行。”
沈谕瑾扯过一张背面空白的演算纸,拎着水笔写定积分大致概念。夏知惜为了能看清楚些,微微向他的方向又靠近些。
沈谕瑾写出的字其实意外地端正,走势顺畅笔锋锐利,他握笔的姿势不算标准,透着点随意,骨节分明的指节触笔的位置被压得微微泛白,冷白的手背上隐约可见皮下青紫的血管。
沈谕瑾这双手也是难得的好看,因着前头的对话扰了些她的心神,夏知惜居然无端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微微出了神,这时她身后突然压下一片阴影,一只健硕结实的手臂横插进两人之间。
夏知惜顿了下,歪头就见接完电话回来的纪锦瑟撑着桌子和她的椅背,面色不善,捉贼似地问:“你们俩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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