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 知道萧焰此话不过是故意吊她胃口罢了,宁颂微也不愿如他的意,脚步未曾……(第1/2 页)
知道萧焰此话不过是故意吊她胃口罢了,宁颂微也不愿如他的意,脚步未曾停留,还加快了几分向着凤阳宫的方向走去。只听到身后敬惠有意去搭话萧焰的声音响起,“萧世子说的什么喜事?”
声音像是掺了蜜一样软甜,哪里像平日里的敬惠。
宁颂微没准备听萧焰回答什么,一个转身就离开了那一处宫道。如初脚步急促跟在她的身后好奇道,“小姐,萧世子说的是什么喜事?”
“此人极是不着调,想必口中的话也似真非假,少听为妙。”
来到凤阳宫中,昔日里满屋花香的殿内,如今皆是汤药的味道,明媚清丽的皇后也形容憔悴,虚弱无力的躺在榻上。看到宁颂微来时,脸上才堪堪有了些笑影,问她,“这个时间来,可用过午膳了?”
“用过了。”宁颂微坐在榻边上,看了眼边上摆着的药碗,还满满一碗未曾动过,便忧心说,“长姐,药可要按时吃啊。”
福嬷嬷在一旁也附和道,“娘娘听,二小姐也这样说,”继而又对着宁颂微道,“二小姐快劝娘娘喝上几口,老奴知道良药苦口,准备了好些蜜饯给娘娘。”
病榻上的宁颂月柔和淡笑,似芙蓉花开般,凝着宁颂微,“福嬷嬷知道你说的话我多半是会听的,罢了,拿来给我喝吧。”
福嬷嬷不知怎地,鼻头一酸,哽咽着应了一声开口,“老奴去热一碗,娘娘和二小姐且先聊着。”
如初见状,便也随着嬷嬷一同离开了殿内,只剩了姐妹两人,相视而笑,宁颂微握着长姐的手,掌心中的素手已不似从前那样温软,嶙峋指骨轮廓清晰,她心底不免酸涩,却还是勉强笑着问,“长姐,小六近日可听话?”
“嗯,她懂事了许多,不吵也不闹,有时间便来我这里习字念。”宁皇后的神情慈爱,提到自己女儿时,她深喘了口气,面色又红润了一瞬。
宁颂微抿嘴笑笑,“长姐从前常说小六顽劣,如今却是发觉她懂事了。”
“是啊,我如今反倒是希望,她能顽劣些,若是如此,兴许生的没心没肺,便……”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拿起帕子掩口咳嗽,咳喘过后,平息了良久气息才接着说,“……在这皇家里,便能活的更自在些。”
宁颂微瞥见那丝帕上殷红的血迹,见长姐很快收起来,她便也不动声色地没有提及,但再开口时,声音不免艰涩了许多,“六公主日后会嫁人,离开这皇家,她定能自在,长姐……你的病本就由心而起,就不要再思虑重重了。”
宁颂月淡淡笑着凝望自己最疼爱的小妹,见她本该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气质沉静淡泊,已不似旁的官家小姐那般明媚,心疼不已的抚上她的脸庞,“颂微,长姐虽年纪长你许多,可心性着实不如你坚强,这一年来,你在宫外定也不比我在宫内轻松吧。”
“我住在将军府中,很是轻松,不比你宫内人心诡谲处处算计。”她低下头,怕让宁颂月看到自己逐渐泛红的眼圈。
宁颂月不徐不疾柔声叹息,“去年此时,我还道要为你寻个钟意的亲事,你说要自己选,可你同长宁官眷们少有来往,如今可有相中的人家?”
她摇了摇头,蓦然想起方才听说的,皇上有意将三公主许配阿穆。等他得胜归来,应当便是将军了,若日后依旧如此勤勉,又年纪尚轻深受圣恩,那日后升至太尉也不是不可能。
“颂微,来年三月,你便及笄了,到那时,以你郡主的身份,皇上定会亲口赐婚,”说着,宁颂月停了停,喘了口气,又接着道,“虽如今宁府已不如从前,但小舅舅执掌三军,又膝下无人,有他在,你多半会被指给皇子,皇储之争历来惨烈,长姐生怕到时……”
同样是劝她尽早选好夫家,小舅舅考虑地更多的是安身立命之本,以宁家利益为先,而长姐考虑的,却是让她幸福。这兴许便是男女之别,这两人皆是世上最关心她的人,所说之话立场虽是不同,却都是为了她好。
宁颂微点点头,“长姐,我明白,等祭祀完父亲回来,我便做好决定。”
“我在宫中难以尽孝,这一切都靠你在外面撑着,定是辛苦极了。”宁颂月眉间蓄满愁绪,面色郁郁,“若是再不能替你选个好夫家,我这个做长姐的,当真无颜去见先父先母了。”
“长姐,不要这样说!”宁颂微难得情绪不稳,声音也大了些,她忍了很久的眼泪此刻还是大滴大滴的落在床榻上,她本不想惹长姐伤心的,可听到长姐这样谈及生死,她实在难以自抑。
宁颂月静静望着她,“颂微,生死伦常,没什么好避讳的,我实在是比这宫中的大部分女人都幸运多了,虽未得圣眷,但身居皇后高位,家中长辈姊妹恭亲备至,从未苛求过我什么,所以……颂微,若我走了,你该要为我开心,我真的好想念先父与先母啊。”
凤阳宫殿中炭火噼啪声响,而她的声音却异常宁静,病中的容颜泛起奇异的光,一时间,宁颂微似是又看到了那个雍容静雅,端庄大方的宁皇后。
“可是长姐,小六呢,我呢?你若是……你放得下我们吗?”
“便是放不下你们,才苦撑至今啊。”
宁颂微抹去脸颊边上的泪,赌气道,“若你这样说,那我便永远不嫁人,让你永远放不下,你休想,将我丢给别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