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展 什么小屁孩,荒唐。(第2/2 页)
进来的白墙上贴着黑色的胶带,黑胶拼成巨大的War,每块区域的照片上方也用黑胶贴着字,一串串阴暗黑冷的r in xxx,仿佛带着硝烟的黑色的大手,拽拉着人们的身躯,使行走其中的人们躯体迟缓,目光沉重。
这片土地上,日久岁深,阔别百年的无力的对生命的沉痛,直面着的战争的残忍,跨越经纬度,透过张张尺寸色彩不一的照片,降临这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物。
询问了沈谕瑾后的夏知惜格外沉默,打车过来的路上,目光放空盯着窗外行走的街道,不知在想什么,又只是单纯发呆。
不知道她昨天是怎么过的,平时那么灵动机敏,言行妥帖的人。居然连和沈谕瑾介绍要去哪儿都忘了,沈谕瑾主动问她时,她还愣了下,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他介绍。
介绍完了,刚刚沈谕瑾把她拉出来放松的氛围又没了,整个人缩回自己造的沉默的壳子里,发着呆不说话。
见她这样,沈谕瑾也不再多说,静静坐在她身边,把目光落到车窗外去。
进入美术馆后,夏知惜瞥了眼门口的区域标,也不说话,闷头就往左侧的展示区拐过去,沈谕瑾看了眼她的背影,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夏知惜脑中乱糟糟的,昨天她写着试卷,完全没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一会儿是纪锦瑟的脸,一会儿是宣传单上那处名字。
等她囫囵着写完一张卷子,抬头都十点了,她想起之前说微信回沈谕瑾那事,之前是因着纪锦瑟过来,怕他可能会作妖,让她带着在晏海四处走,可能没办法去,才这么说。
既然现在纪锦瑟回去了,也就没这个顾虑,她还挺想尝尝那家糖水的,于是上了微信和沈谕瑾约好时间。
她洗漱完回房间后,躺了一会,睁着眼睛睡不着,最后还是拿出被她随手收进房间的宣传单,扫了上边的二维码买了两张门票。
一路过来她的情绪都不高,脑子里的想法阴一阵晴一阵,那种过去就存在的年幼的伤感、无力湮没她,她却不得章法,无可奈何。
她在静悄悄的,灯光晦暗的,人声喁喁的美术馆中穿行,等眼中出现B2区域标时,她才神经一松,发觉身边空落落的。
她站着那回魂般愣了下,猛然发觉,应该在她身边的沈谕瑾不知去了哪儿,她眼睫快速眨动几下,正想回头寻人。
她前头些往这边步伐匆促而来的一位青年,身体猛地一跄,带着冲劲就往她这儿砸,夏知惜神色还茫然着,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两人要撞在一块时,夏知惜肩膀处传来力道,有人微微用力把她往后扯,她踉跄着靠入一处温热紧实,带着薄荷般清爽气息的怀抱里。
她身侧伸出一只手臂,那手臂有着微薄结实的肌肉线条,冷白的皮肤下攀着青紫的血管,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扶住险些摔倒的青年的肩膀,陌生青年借力稳住身子,抬头连连向两人道歉。
沈谕瑾勾着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夏知惜被这事搞得微愣,抬头瞧着沈谕瑾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颚线。
青年走后,沈谕瑾低头瞧了夏知惜一眼。他微微后退,站在距离夏知惜半臂之外,挑了下眉头,语气松松散散说:“别走那么快,我要跟不上了。”
身后那温热的气息慢慢散开在美术馆的冷气里,夏知惜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噢,好。”
这话可真是又短又愣。
沈谕瑾失笑般叹了声气,像是有些无奈,伸手轻轻弹了下她脑门,笑着:“行了,别发愣了,继续看展吧?”
夏知惜总觉着他敲过的那片皮肤微痒,她点了点头,掩饰般转身,默默走在沈谕瑾身边,往B2区展示墙上第一幅照片走过去。
沈谕瑾瞥了眼,总算记着自己存在的,并肩走他边上的夏知惜,微挑下眉,跟着她往展示墙走。
墙壁上的照片,有的黑白,有的多彩,镜头经过废墟也穿行荒漠,每一处地点都不同,每张照片视线聚焦的人也不同。
唯一相同的就是,人们脸上的麻木、悲痛、绝望,废墟里的埃尘,不远处浓重的硝烟。无论人们多么绝望,镜头却总是平稳的,那种平稳像是通过这清晰的成像,用无形的力量,暗含着的丰富的情感,联结着照片外的人们的情绪,透过时间和空间,降落在照片的场景中。
无法形容的心情划过心头,像是兔死狐悲般的悲怜,又像巨大无形的局势下的无力。
原来生命那么重,原来生命也那么轻。
镜头的主人,不知疲倦地行走在大大小小的地方,有时她在拥挤的人群里,有时又在距离枪烟的几步外,她里战场很近,离战场中的人们也近。
两人沉默着从这片全部属于某个人的作品墙的前端,慢慢走到后端,结尾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彩图,废墟里年岁不一的、身形狼狈的人们,略带着放松的神情,围着篝火看不远处一位穿着暗红长裙的女子翩翩起舞。
那张照片的名字叫仰舞,作者的备注语这般说道——
在废墟里起舞,人类的希望永无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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