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那并非胡话,全出自真心。”(第1/2 页)
向心觅把沈悟一道带到了庄子上,给他在自己房间隔壁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这庄子里平日哪有这么热闹,后院平日里都是佃户们的媳妇收拾打扫,只当个兼差。
一时间兵荒马乱,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又及时叫了大夫。
那大夫说沈悟是受冻了,寒邪入体,平日里又忧思过重,所以才激发起高热来。
幸好年轻,好生养着,数十日也就大好了。
这本来也不关向心觅的事,她本想把沈悟送到房间就去看自己的苗,可沈悟烧的昏昏沉沉,两颊都泛起了艳红,还不忘拽着她的衣袖。
一屋子丫鬟媳妇看着,向心觅也不好和他拉扯,只能顺势坐下来,耐心地听白胡子郎中诊脉。
当初成婚大半年,向心觅肚子没个动静,孟兰因着急,请了个郎中来给他们调养身体时也说,沈悟思虑太重,伤心血。
向心觅当时还以为是因为他在官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眼下看来,早早的就是这么个毛病。想的多,说的少。
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倒是话多,向心觅刚刚见识过,难缠的很,还是不说为妙。
她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嘱咐下人好好盯着他,看着时辰把他叫起来喝药。
自己则步履匆匆地跑去看了看自己田里的苗。
那苗被一夜的风雪摧折,被雪压着,看着怏怏的,但终归是嫩生生的绿色,看了一圈,倒不像是冻死了。
佃户说,过几日转晴了就没事,向心觅这才放下心来。
她没来得及顾上沈悟,回了庄子只问了一句人怎么样,听到丫鬟禀报说,沈悟睡得不大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吃了粥眼下又睡了,便没再多管,径自去了织坊。
毕竟明日就要把衣裳拿给柳行云,不得不抓紧些。
向心觅走前同绣娘交代的要改的地方,她又检查了一番,又指出几个问题,这一说,又去了一个时辰。
这一遭走下来,都过了午饭的时辰了。
向心觅总算闲下来,慢悠悠地晃回去看沈悟怎么样。
沈悟醒了。
他倚在榻上,捧着瓷碗慢腾腾地喝药。外袍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方才他躺在厚厚的被子里发汗,有几缕发丝垂下来,被汗水黏在脸侧。
因为烧还没退,长久的发热烧得眼角和唇色都是红红的,清冷的容色罕见地带上了两份艳。活脱脱一副风流病弱美人图。
只可惜向心觅全然是个睁眼瞎,没半分欣赏美人的心思。
她搬了把凳子坐到沈悟旁边,盯了他半晌。
开口问他:“药不苦吗?这么小口小口地喝。”
沈悟虽然人还在发烧,但睡了一觉起来清醒多了,他记得自己早些时候说过的话,眼下面对向心觅,不自在得很。
只一个劲盯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苦。”
向心觅才不信,差人把自己房间里的蜜饯点心拿过来,摆在边上的小几上:“我瞧着苦,你快些喝完拿蜜饯压一压嘛。”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倒先捻了点心吃起来了,一块接一块。
沈悟一时没动,反而盯着她瞧:“才过午饭时辰,方才没吃饱?”
向心觅没注意他的视线,正忙着找衣服上不小心掉下来的碎屑,只随口答道:“忙过了时辰,眼下也不饿了,吃些点心糊弄算了。”
沈悟露出不赞同的神情:“那怎么行,饭总要吃的。”
他想,难怪前段日子看见向心觅,每次都觉得她瘦了些,该是一贯都不好好吃饭的。
向心觅:“也不麻烦厨房了,那些娘子家里有自己的活计,没必要把人又喊回来开火。”
沈悟听着她这话,把喝了一半的药搁下来,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将外衫穿好了。
“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垫垫肚子,午后时辰还早,两块糕点顶不住。”
他说着就要下床。
向心觅伸着胳膊拦他:“可别,你还病着,我哪里好意思差使你做饭的。”
沈悟平静地瞧着她:“你会做?”
当然不会。
向心觅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眼睛里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出嫁前,向心觅被爹娘如珍似宝地捧着,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里能让她进厨房的。
前世出嫁后,少有的几次进厨房,也是半夜里沈悟把她折腾饿了,又不愿意惊扰下人,便进厨房给她做些容易克化的食物。
事后正是黏人的时候,她闲不住,巴巴地跟着沈悟转。他洗菜生火,她在旁边和沈悟说闲话。
沈悟说她半夜吃东西不是好习惯,她便回嘴:“那你下次别折腾我呀,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我饿也是应当的。”
沈悟不应她,下次照旧折腾,也照旧给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