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剥棉花剥得可起劲(第2/2 页)
向心觅不在乎:“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它会飞才买下它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好了。”
她一点也不像个精明的商人,做事似乎并不为利益,更多时候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比如救下鸽子,比如关照他。
偏偏不知道她所求为何,才更不知怎么报答。
陆谨说不动她,只能跟着她上街,又买了一大包鸟食回来,又顺带学会了使用小灰的正确方法。
等待瓦拉的日子太清闲,他们在城里休整,无事便去街上闲逛,零零碎碎采买了很多新奇玩意回来。
此处盛产一种外壳坚硬,内里果肉绵密,汁水充盈的果实,很得向心觅的欢心,她日日遣人到街上去买,一买就是一篮筐,成日抱着甜汁喝,连茶水都不碰了。
天高皇帝远,这里没人能管得住向心觅,陆谨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偷偷嘱咐跑腿的小厮偷着少买两个回来,管着她少喝些。
瓦拉回来的时候,是和一个面色愁苦的矮小女人一起来的。
她的背驼得厉害,已经失去了正常人应有的形状,反倒是鼓起来山丘一样的小包,灰白色的头发被严密地包在层层看不出颜色的布料下,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瓦拉说,这是他们寨子里,纺棉最厉害的女人。也是为数不多愿意进城的女人。
向心觅给出的报酬丰厚,瓦拉本以为回去后会有许多人竞相报名,没想到村里的女人们回去和家里主事的男人一商量,愿意来的人寥寥无几。
一是家里离不开女人,饭食农活,孩子丈夫,哪一个能离得了家里的婆娘?
二是寨子里的男人们,也不放心把家里的女人放进城里,怕她们挣了比自己多的钱,就嫌贫爱富起来,不愿意回来了。
瓦拉尚未婚配,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他二嫂叹了口气,没跟他细解释,只把角落里的女人指给他:“你把你趴婆带过去吧。”
瓦拉是个老实孩子,长辈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便把趴婆一路带了过来。
向心觅倒没觉得趴婆形容特殊有什么,只是让她试试手艺。驼背并没影响她手脚利落,弹棉花,搓线,织布,不多时就织了一小段针脚密实的棉布出来。
手艺过关,向心觅自然就把人留了下来。
趴婆不是她本来的名字,她的夫家早早死了,没孩子,却也没再嫁,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却因为形容丑陋,不被男人惦记,只是有游手好闲的流氓没事取笑她,“趴婆”这个名字,在莫古国的意思是活得久的老龟母,被取笑得多了,竟渐渐成了她的名字,倒将她原本的名字忘记了。
向心觅觉得这名字太难听,不乐意叫,只让绣娘们叫她婆婆。
向心觅派出去采购的人也回来了,因为已经过了棉花收获的季节,市面上的棉花原料不多,但足足也拖回来了几车回来,黑不溜秋的棉花壳中吐露一点纯净的白色,看起来颇有些壮观。
婆婆不会说汉话,本身话也极少,看见几大车棉花被运过来,一声不吭搬了个凳子,埋头开始剥棉花。
几个来学手艺的绣娘见了,连忙也有样学样起来。
向心觅也跟着混在里面一起剥,手指剥的泛红,被黑色的棉壳染的黑不溜秋,看起来脏兮兮,一点儿没有富家小姐的样子。索性这里是在莫古国,也没人认识她。陆谨把门一关,搬了个凳子和她一起剥,一天下来,能剥比人还高的一座棉花山出来。
向心觅彻底放飞自我,眼馋了白白软软的棉花堆一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扑进去打了个滚。
蓬松而柔软的棉花堆,将人完完整整地包裹进去,扑进去一点儿响声都没有。陆谨扭身打扫棉花壳子,一转头,向心觅人不见了,棉花堆里冒出个脑袋,头上还顶了片干枯的棉花叶子。
陆谨心里咯噔一声跳到嗓子眼,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关的好好的,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绣娘,见没人注意到这里,终于勉勉强强放回原位,他两步跨过去,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还跑进去了?”
向心觅陷在里面正高兴,听见陆谨的声音,神秘兮兮地朝他招了招手:“你也来试试!真的好软!”
“你出来!也不嫌脏!”
向心觅伸出两只乌漆麻黑的手:“已经脏了......”
陆谨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走近一些,无可奈何地伸手:“那也不能......”话音未落,被向心觅出其不意地一把拽进了棉花堆里。
无边无际的柔软托住了他。
陆谨咳了两声,手忙脚乱地从铺天盖地的棉花里坐起来,有些恼,连名带姓地叫她,向心觅脆生生地应了一句,一点儿不带心虚的。
他抬头看,向心觅坐得好好的,眼睛亮晶晶,额上微微渗出了汗,脸颊也因为高兴或是方才扑腾那两下,泛起来富有生气的粉红。
有种异于平常的生动。
他忽然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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