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萧云芷与齐王祁弘辰暗通款曲,怀有孽种,借此入太子府,让他做了多年活王八!(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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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着靛蓝常服,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本是极好的相貌,但偏生眉眼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晦暗,双眸漆黑如墨,涌动着翻腾不休的恶念。
他手中握着半块儿玉玦,稳步走进房室,双眸死死盯着榻上月白色的纤瘦倩影。
萧云芷没有急迫地回过头与来人相见。揽月楼虎狼之地,每一个入楼的罪臣之女都是一块儿鲜甜肥美的肉,昔日家族的庇护荡然无存后,什么内宅之中的钱财手段,统统化为乌有,只有一张俊俏脸蛋儿和讨人欢心的本事,才能让这些女子有与秦嬷嬷之流谈判的筹码,让她们安身立命。
萧云芷贵为曾经的国公长女,自然不会烟视媚行的手段,更不会奴颜婢膝,辗转男人膝下。能在这群狼环伺的地界儿苟存至今,她自然有她的聪颖,少年时与其他贵女手帕相交时得到的消息,各位官员家族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她自己的才情和谈吐,都成了她自保和笼络关系的手段。
她虽然不谄媚讨好男人,却也深谙男子的喜好和秉性。她点这一盏茶,和屋内点的袅袅婷婷的香薰,一并能让色欲熏心的男子身体舒畅,平心静气。
可今日,她是算错了。
“芷儿。”
眉眼蒙着阴翳的男子开口,一道本应缱绻动人的昔日称呼仿佛是从喉咙之中硬挤出来,混着晦涩的血浆。萧云芷点茶的动作一顿,平静的双眸无声大睁,苍白清丽的面容难得露出失态的震惊。
精巧的茶器从她手中滑落,咕噜噜滚在案几上。她回身望向不清自入,走进她卖身的房室的男子,瞳孔细细地颤抖不止,一截儿苍白的手腕染了茶水,素手在膝头不受控制地握成拳。
太子祁弘晟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满面的错愕苍白,目光像一口阴邪的唇舌,细细舔舐过萧云芷颤抖的眉眼,和她支棱的指骨,而后微微弯起薄唇,阴郁至极地笑了。
“芷儿见到孤,何故不得开怀?”
这么一句来自薄情郎云淡风轻的话儿,让萧云芷胸口重新有了热气。怒气夹杂着怨恨让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掩藏其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如海啸山崩一般,顷刻之间将萧云芷竖起的高墙冲垮。
她不能泄了这委屈,不能露了怯。她在心中反复鞭笞自己,却不知她的眼睑早就红透,眼尾如同施了脂粉,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蝶翅。
她美极了,即便在这种不堪的境地,仍然轻而易举摄人心魂。可她越是动人,祁弘晟心中的憎恨越是剧烈。因为他知道,这娼妇就是用这副皮囊引诱男子做她的马前卒,用她下贱骨头红杏出墙,与别的男子共赴巫山,身怀野种,死不悔改!
他记得很清楚,前世今夜,他拼着被父皇猜忌,从宫中偷跑出来,在后半夜来到了萧云芷被逼卖身的画舫,而那时,他的好皇弟祁弘辰正从萧云芷的房里出来,而榻上的萧云芷面如敷粉,眉眼流波。
可那时他年少无知,毫无芥蒂,只当祁弘辰是来帮他照顾皇嫂,一心担忧萧云芷的处境,想尽办法将她救出教坊司,为此差点儿失了母后以命为他换来的太子之位。
可他得到的是什么?萧云芷这贱人与齐王祁弘辰暗通款曲,红浪翻滚不知几何,更怀有孽种,借此入太子府,让他做了多年活王八!
直到多年后他登基为皇,这对奸夫□□才露出马脚。滔天的罪孽被捅破,萧云芷这贱妇竟然还不死心,与那奸夫串联谋逆!索性他早有察觉,杀了祁弘辰那狼子野心的逆贼,将萧云芷这不知廉耻的娼妇剥去贵妃服饰,囚入别院,日夜讯问,只盼她认罪认罚,迷途知返。
可即便到了那时,萧云芷仍不知悔改,至死不服软。无论他给她多少机会,仍一心向死,最终竟然连皇帝费尽心机要她怀上的皇嗣都保不住,血崩而死!
祁弘晟生于皇家,自幼便是天潢贵胄,即便不为皇父所喜,仍然夺得皇位。他一生坦途,怎料让萧云芷这娼妇摆了一道,余生郁结不散!他太过憎恨,在萧云芷死后日日咒骂,不顾北地鞑靼压境的危局,开始求仙问道,服食仙药,希求将那恶妇的魂魄擒来,生生世世镇压佛龛之下,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丹毒过剩,皇帝壮年而崩,死时北境鞑靼南下,九州生灵涂炭。
可或许是上天垂怜,祁弘晟竟然重活一世,而这次,他要将一切,都从萧云芷这不知好歹的娼妇身上讨回来!
想到此处,祁弘晟已是恶念翻滚,手心握着的鱼形玉玦几乎刺入他的掌心,而他浑然不觉,只一味盯着萧云芷。
“民女,叩见太子殿下。”
萧云芷从床榻上走下来,翩跹的衣摆簌簌作响,恰好掩盖住她颤抖不止的双膝和苍白支棱的脚踝。她俯首跪在冷硬的木板上,借垂头的动作掩盖眼眸之中聚起的水光和怨恨。
她想不明白,为何祁弘晟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在他践踏她的家族,抛弃她于危难,在她求助无门空留笑柄,在她已经心如死灰,欲要将他遗忘之后。
他为什么还要来见她。
他为什么这时候才来见她。
忍得太久,万般可鄙的委屈和被负心的怨恨填满了萧云芷的心口,让她的心脏刺痛不止,尖锐的痛感能让健壮男子满地打滚儿,可是萧云芷一声都没有吭,只由唇角缓缓落下一丝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