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双管齐下。(第2/2 页)
因人少而空寂的看台,轻咳一声都会有回音,此刻显示了威力,正常声量也被扭曲成强调的重音,透露出一种欲盖弥彰的辩白之意。
拓拔宪却听得淡定自若,只是搂着她腰间的长臂比方才紧了些,好心提醒道:“你再大声些,绍儿就在底下。”
陡然一阵声响从底下传来,有人走到了阶子中段,停步道:“主上,袁钟两位大人已到南院侯着了。”
令仪乍停的心又活了过来,是德庆的声音。
恰这时马球场上的锤鼓声袭来,有着翻天倒海的气势,场上重新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还有令官在挥舞着旗帜,兜打着往来之风,打出嘶嘶猎猎传入人耳。
这便意味着下半场赛事要开始了。
若有人朝这里看,一览无余。
加上又是好动少年,一人见了,必会招朋引伴的。
令仪轻揪了揪拓拔宪的衣领,带了些恳求,又频频用眼色告诉他,还有急事等他去办。
拓拔宪抱着她,放到铺了毛皮坐褥的扶手椅上,临走前淡淡道:“看完了便回去,今晚朕早些到含光宫。”
令仪来不及说些冠冕堂皇的谢主隆恩、敬谢不敏的大话,他就大步而去,仿佛才意识到事态紧急,容不得耽搁。
……
袁怀安、钟生觐见后不久,也就到了二月十二,过了洛阳城内办花朝节的好日子,但此时牡丹初绽,红紫黄粉,色艳娇浓,很能弥补些不足。袁钟两家的娘子也就坐着马车入了宫中,心底各自琢磨正七品上的女学士之位可以给自己带来些什么,公主伴读是否仅仅陪伴在籍籍无名的长公主身边……
想得多了,不免对视几眼,此前还很要好的姊妹情谊间顿时多了几分警惕。要知道陛下已有了贵嫔和贵人,只差个夫人便可凑齐三尊之位,她们却有两人。
但这些都是后话,摆在眼前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晚间乐宴,也是她们再度见到陛下的第一面。
令仪也在想着这场乐宴,正值春羽给她换准备好的绛红衣裙,问了一句,“除了你,还有谁陪本宫去?”
春羽说了流泉、云童两个名字,接着道:“奴婢这些日子看下来,她们做事稳重,靠得住。宴上人多事杂,最容易生出是非,奴婢只有一双眼两只手,有时忙不过来,她们能助些力。”
令仪不经意道:“稳重?那燕姑如何?”
春羽提了提神,“娘娘是想要她跟着去?”
令仪摇摇头,“不便就算了,本宫也只是希望她有机会多去外面走走,困在一方宫室里头,于人而言太憋屈了些。”
她后半句话让春羽的戒心稍减,想了想道:“可以派她去,只不能让她陪在娘娘身边,太过显眼了。若真要去,就在门外迎送娘娘罢。”
“好。”令仪很快便应了下来,眉目流转间,想着如何才能和裁云说上话。
临出发时,她入宫时坐的悬铃銮驾驶到了含光宫前。春羽扶着她入车架,还叫两个随从的宫女替她牵着裙角,别绊住了脚儿。她余光瞥到埋头听令的裁云,很快又挪开。
入了永嘉殿,牡丹几乎叫这里淹了,目之所及尽是花团锦簇,布置得富丽堂皇,却并不怎么合她胃口。
她还是喜欢挑几盆别致的慢慢看过去,太多牡丹摆在面前,便难免比较,比来比去,赏哪一盆都失了趣味。
“贵嫔娘娘。”先到的辛夷见她来了,起身,给她行了礼,丝毫没有从前的不驯,温良恭顺。
令仪回了半礼,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还在想如何才能和裁云搭上一两句话。
才刚入座,却又有两个以前认识的人过来行礼,乃是和她不对付的袁念嫦和钟慈音,两人也是异常的温柔,声音细软甜糯,叫人一听就知是南方女子。
令仪随口嗯了声,应付几句打发了她们,也暗暗希望这两位女学士能为南方世族争些气,既然有了这个清贵身份开头,能把她们心中的英武君王兜揽了去,一偿夙愿。
春羽却对她们很小心,悄悄在她耳边道:“两位娘子性情如何,娘娘该是清楚的,她们的话不可轻信。”
令仪百无聊赖地坐着,略应一声,又问道:“太皇太后怎么还没来?出了什么岔子吗?”
春羽了然笑道:“主上亲自去接太皇太后了,娘娘放心,万不会出事的。”
说话间,便听见殿外喧腾起来,殿内的辛夷、袁念慈、钟慈音及其侍女皆站直了,翘首以盼。
令仪被春羽扶了起来,微微垂头,看着桌案面上最外一圈的朱红回纹,试图分散些心神在那上面。
却在进来的男人一句“老祖宗上座”中忍不住颤了颤。
她这几天都没见他,并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地在她身上说同一句话,却又语焉不详,不具地方。
“香奴这里好香,孤尝尝?”
她成了他独享的馐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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