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殿下二字。(第2/3 页)
袁念嫦和钟慈音却不同,两人再度入宫,是抱了很大的希望,更想着做成些什么一雪前耻的,天知道这些天在家里受了多少闲言碎语,积攒的闷气足足可以塞满十大间坐宅,甚至还安放不下。
抱定了这样的志气,两人就有意识地拾起交际的手腕,先是起身向老祖宗拜了拜,说了许多祝她老人家康健长寿的话儿,还道:“臣女得入宫中侍奉公主,蒙赖老祖宗赏识,真叫我们两个无以为报。”
又向着拓拔宪献酒,“陛下励精图治,才有今日清平景象,请陛下受臣女一盏酒,只当全了臣女一番心意。”
拓拔宪嗯了声,随口赏了她们些东西。
袁念嫦感恩戴德,便准备坐下。
钟慈音却还站着,很不好意思地一笑,“除了酒,臣女还学了支舞,想着公主若无聊了,还可让臣女随便跳跳聊以解乏。公主既不在,便想献献丑,叫老祖宗和……”她轻抬了抬眼,看向拓拔宪,又很快地低下眉眼,白净的脸上透着嫣红,“和陛下指点迷津,有不足还可改。”
令仪本是看向殿门口,也被她这番话吸引了注意,见她齐整端丽地站在那儿,偏又带了些羞涩,很是引人去了解的模样,不由眨了眨眼,有些愕然。
她几次所见钟慈音,南方抑或洛阳,不是暗暗用言语挑拨,就是假装了中人调和,这番模样倒是少见。
但一想到自己身为女子都怦然而动,想来成年郎子更会动心了,便有些喜出望外,甚至下意识轻点了点头。
钟慈音站在当地,余光扫见了,加上座上人没有表态,她难免尴尬,心思一转,便道:“臣女见贵嫔娘娘点头,可是不介意臣女献丑?”
这便将决定的权力从上座之人转了出来,便是拒绝,也不会让她太难堪。
她算盘打得精准,令仪也准备成全她,大大方方道:“是,本宫许久未见人献舞了,好奇女学士舞姿。”
拓拔宪也看了过来,锋眉微挑,“你好奇?”
她方才几次看向殿门外,都被他撞了个正着,已叫了德庆去查缘故。
她最好是真的喜欢。
令仪面向他,很肯定地回了个是。
“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拓拔宪深深地看了眼她。
钟慈音便和乐伎们说了自己要的乐曲,又告了罪,到屏后将身上的衣裙略一改装,束紧了衣袖,松泛了衣襟,腰间还扣上一条勒得紧紧的革带,赫然一个鲜卑女郎形象,腰臀分明、酥云高挺地重入了来。此前端庄,此刻明艳,对比之下,明艳得越发突出,叫人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至少令仪是这样以为的。
她自觉有了把握,等钟慈音兜揽了拓拔宪而去,她只须避过春羽,便可和裁云说上几句话了。
时而柔糜时而激荡的乐声响起,与之相伴的,是刚劲和柔美结合的舞姿,因有刚有柔,所以其间的柔越发叫人心驰神往……
令仪悄悄向拓拔宪看去,却被捉了个正着,只见他微微狭了狭目,眼中透露的幽光并不好惹。
她迅速挪开眼,平复着突然跳得很急的心跳。
不过对他会这般看她倒也理解。大概每个人为美色所惑时,都不希望被人捉个正着罢?鲜卑人也不例外。
她下了很能说服自己的论断,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一曲舞毕,老祖宗倒很高兴,对着钟慈音道:“你很有心,许多动作便是由那些鲜卑女子去跳也未必跳得准确了,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还是丢不得。”她侧过头问拓拔宪,“宪儿,你看是不是?”
拓拔宪淡淡道:“确实不错,心意也是好的。”
其实他并未细看,自然分辨不出和舞伎的差别何在,但既召了两人入宫,总要给些面子。至少这段时间。
钟慈音连忙顺着他的话道:“多谢老祖宗和陛下不嫌弃,臣女也是想着魏汉本为一家,所以编了这支舞,寄托了臣女的小小心意。”
出乎意外地,拓拔宪追问了句:“你说魏汉本是一家?”
钟慈音红了红脸,磕磕绊绊道:“臣女……是如此想的,便如此说了……都是些胡言。”
在她以为,这几乎就是在暗示什么,忍不住看了座上人一眼。
只见那人竟笑了笑,道:“不是胡言,是天经地义之言。”
钟慈音心跳得飞快,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即便座上人并非君王之尊,只要他愿意追求于她,虽是异族郎子,这般的英俊多情,她大概也是肯的。
两人的“眉目传情”让令仪越发放心,悄悄松了口气。
钟慈音却担心自己拔了头筹会惹人不悦,首要的便是安抚好这贵嫔娘娘,便道:“陛下所言,臣女会铭记在心。还想问问贵嫔娘娘,对臣女之舞有何点拨?”
她盈盈地到了这边席前,行了个深深的礼。
令仪道已很好了。
“那臣女敬娘娘一杯,好吗?”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令仪应下,才要回她一杯,春羽悄悄道:主上说了,不让您在席间饮酒。
令仪不忿,抿了抿唇,气得两颊微鼓。
那她刚才喝的是什么?难道不是酒吗?
春羽笑道:“钟学士,娘娘晚间饮不了太多酒,不然睡不好觉。您敬的这杯酒,奴婢们替娘娘还了。”说罢,她斟了杯,递给了身后的云童。
钟慈音笑容微僵,从齿缝中说了声好。果然再怎么样,到底善妒,明摆着是给她下马威。
她希冀着那人能救她于水火,却等了又等,只等到那云童喝干净了酒,杯底亮给她看。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令仪见拓拔宪还不行动,仍旧安安稳稳地坐等乐宴结束,丝毫没有召钟慈音前去侍寝的意思,不免有些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