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发怒雄狮。(第3/3 页)
辛夷在肩舆上想着老祖宗应允她的事,心情十分松快,想不到这般轻松就让她应了爹爹相求的事。
但一想入宫后的名分,又有些沮丧。
竟然只是贵人,而不是皇后之位。
当初她作为堂堂太子妃被人送还给了辛家,面子着实被伤得厉害,在姐妹面前一度头都抬不起来,终日躲在房里不见人。现在既是再度入宫,心里便想把面子成倍挣回来,别白受了那些委屈。
但形势比人强,她年轻时不懂,如今年纪大了,倒懂得了几分。谁都耗得起,她耗不起,反正后位无人,不如入了宫再做打算。
三夫人之一,加上家里的支持,勉强也算是皇后之下第一人了。
辛夷一面想,一面又恨起拓拔宪的无情,一点儿夫妻之情都不念的铁血之人,简直没有半分温度。
恨着恨着,又想起他的脸和冷情的深眸,不知怎么,脸上生起了燥热。
其实他也不是一直都无情冷血的,只是……
“娘子,到了。”
她下了肩舆,改乘自家的马车,正准备走时,透过还未合拢的车门看见一人款款而来,身上气度仪态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不由微微瞪大了眼,停在了当地。
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辛夷悄悄开了车帘,注意着那人以左手提裙,上了另一辆车。
不是她?不然拓拔宪怎么会让她离开宫中?当初她的好丈夫可是为了她要废除祖宗传下来的去母留子旧例,后来在老祖宗力阻下才不了了之。
在辛夷的记忆中,这已经是拓拔宪最宠爱的一个女人了,她甚至还见过两人……
乾圣九年,春。
洛阳刚下过一场雨,路上湿滑不堪。
辛夷本不欲出门,兴庆宫的青雉却亲自到访,要她劝太子殿下明早同她一并到兴庆宫请安,口吻不容拒绝。
辛夷不清楚什么缘由,这些日子老祖宗和太子殿下似乎有了嫌隙,太子殿下已经久不到兴庆宫去了,便是东宫众臣劝了也不改。
这可不符向来修习汉礼、举孝道为先的太子殿下的作风。
好奇之下,她便带了侍女馥丹到了东宫,抱了几分看戏的心情。
听说太子殿下在室,便朝室走,越往东宫室走,越是可以感受得到的死一般的安静,从游廊上还可见些许宫人走动,变成到了室附近不见一人,连一直在拓拔宪身边的德庆也不知躲到了哪里。
也许他不在室?
辛夷心怀疑惑,不知不觉也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
还未走到室门口,先听见了一道哑闷低沉的声音,说着“睁眼看看,除了你我,这里再没任何人”,富有磁性,还带了些哄意,听的她心口猛跳几下,蹙眉想着自己并未听过这样的声音,难不成是哪个胆大的内侍奴婢趁殿下不在,借着室偷情?
不待她缕清头绪,室里已是传出了缠绵之声,光听着便能想见唇舌如何激烈交缠,扑出的吻息如何炽烫肌肤。光是这一点动静,仿佛就胜过她所经历过的所有。
她心跳如雷,脸红了大半,正好又蹑手蹑脚走到放下一半的直棂窗附近,便先壮着胆往里瞧了瞧。
这一瞧,却差点吓破了她的心胆。
只见一只黝黑有力的大掌托在散着如瀑乌发的脑后,强势压着一个身着坦领罗衣、裸臂裹了翠蓝披纱的女子靠向自己。
女子身形姣好,翠蓝披纱半褪,堆掖在了臂弯,越发显得她不胜娇弱,推拒的力量也显得微乎其微。
可还是能从衣料不间断的摩挲声听出她在挣扎。
男人似乎也知道她还是难以适应,箍在她细柳腰际的健壮臂膀轻轻顺着玉背抚揉,算作安慰。
辛夷咬住下唇,带了些期待往上看,想看清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竟能叫她看一眼便生了些念头,想着能不能召入帐内陪侍。
等看见男人头顶上那象征储君的白玉冠随着主人微微俯就,她一下捂住了嘴,差点就惊叫出声。
原来不是什么内侍,而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大魏太子,成婚两年也没有碰过她的丈夫,在光天化日之下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索吻!
旁人见了这样的场面,也许会说是在用强,可大魏太子并非普通人,只有别人追着讨好他的份,怎会有用强之时?
只怕是男女间玩的把戏罢了!
更加定睛细看,发现那女人腹上已经有些隆起,似怀了身孕,被吻得躲不开,只能软软地落在男人臂弯间承受一切。
她想起自己送到东宫的数十女奴,说有一个专宠的已经怀上了殿下的孩子,豁然开朗,却又异常愤恨。
他待她冷淡寡情,待这等下作狐媚之人却是另一番面孔,丝毫不知廉耻!
正要从前面不远处室大门冲入打断他们,陡然间,一双陷于欲|望的深眸发现了她,警告之意瞬间勃然,仿佛发怒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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