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氤氲(第1/5 页)
午后的植物园夏意盎然，到处流淌着绿的氤氲。
天空中一丝云也没有，蔚蓝得像一块崭新的绸缎。细碎的阳光从枝杈中密密匝匝地透洒下来，在铺满圆润石子的地面上涂沫出点点金色的斑驳，也把钟晓越和丁伟的发丝染上了缕缕的金黄。
“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毕业那会儿你还不到我的肩膀高呢！”丁伟边走边感慨道。
“是啊，一晃都快九年了！”钟晓越附和道，一时间在心中弥漫起了别样的的柔情，“对了，你还记得咱们学校后山那一片植物林吗？你还带着咱们学社的同学在那里种过青槐和枣树呢……”
“还有草莓和杜鹃！”丁伟补充道。
钟晓越笑了：“你记得还真清楚！自从你毕业以后，学社的同学就很少聚在一起了，那片植物林后来成了初中的实践课堂，教植物课的窦老师还一直念叨说你给母校做了件大好事呢！”
丁伟说：“其实这几年我也一直想回母校看看，看看老师们，也早就想来看看……你，可是一直没有勇气……”
“为什么？”钟晓越不解道。
丁伟长叹一声：“因为……学业平庸，因为一事无成啊！”
“可你在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里一直是最优秀的！”钟晓越由衷地说。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没有勇气面对你们啊！”丁伟苦笑了一下，“那时的我真的很年轻，以为生活在别人的瞩目和崇拜中就已经是一个优秀的人了，也一定会被这个世界敞开胸怀去接纳！那时的我真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就只是一粒沙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粒内心还有些光芒的沙子，是千千万万粒沙子中毫不起眼的一颗，没有人可能把一粒沙子从辽阔的滩涂上识别出来的！”
丁伟的情绪令钟晓越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解：她不敢相信这番话会从丁伟的口中说出来。曾经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热情与骄傲啊！她想象不出分开的这些年丁伟经历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钟晓越不禁又想起丁伟曾在明信片上写给她的那两句诗：在青春的缤纷与梦想中，字是我的翅膀；你，是我珍藏的篇章……她不知道丁伟是不是已经把他的梦想丢失了，又或许他的梦想原本就不像她的那样，一直驻藏在心里。
丁伟觉察出了钟晓越的沉默，他缓和地拍了拍钟晓越的肩膀，笑道：“想什么呢，小丫头？这么深沉，看上去像一个老太太！”
“你才像老太太呢！”钟晓越佯嗔道，“我在想……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丁伟说：“回沛洲之前，我给咱们学社的几个同学打过电话问你的情况，他们都不太清楚，只听说你报考了警校，中学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系了。倒是钱永梁——你还记得吧？咱学社就他一个是你的同班同学，是他告诉我你现在的住址的！”
“钱永梁啊，我当然记得了！”钟晓越笑道，“上学那会儿他就总挤兑我，说我进学社是瓦匠绣花儿、李白打虎、稻草人儿跳芭蕾——反正就不是那块料！好像他比我多有学细胞似的！他在《晨星》报上发表的那几个‘豆腐块’儿还是他姐姐帮他修改的呢！”
丁伟打趣道：“嗨我说小丫头，你可真能记仇，人家钱永梁可没说你一个‘不’字！”
见钟晓越不屑地撇嘴，丁伟认真地说：“真的，钱永梁现在开出租呢，说几个月前在街上碰见过你一次，你领着个小男孩儿从‘麦当劳’出来，他说要送你们，你没干！他还问那小孩儿是不是你儿子，差点儿被你‘擒拿’了！”
钟晓越的脸红了，连忙岔开话题：“说说你吧，来沛洲做什么？上次在医院你只说出差，走得又那么急，我也没来得及细问。”
丁伟说：“哦，我们研究所和沛洲农科院有些业务上的往来，我来沛洲做具体的对接工作，大概需要待几个月，事情办妥了才能回去。”
丁伟转又对钟晓越问道：“那你呢，这份工作做得顺心吗？真想象不出我们的小丫头还当上警察！”
钟晓越俏皮地笑了笑：“最开始我可是想干刑警的，可我妈死活都不同意，就只好做了狱警……这份工作么，虽然没有刑警那么惊险刺激，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好的，起码要比我当初想象的困难上好多倍！还有很多困难是想都想不到的，也总有许多新问题是监管工作中未从遇到的，这也让我觉得很有挑战性，也……很喜欢！”
丁伟好奇地问：“不就是管犯人吗？只要她们吃饱穿暖、不生病不逃跑不就得了？真有你说的那么多‘困难’、那么多‘问题’？”
钟晓越有些急了：“你当是幼儿园看孩子呢！哪有那么简单呀？！”
丁伟被钟晓越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好，好！是我说错了！”
钟晓越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刚把晚饭端上餐桌。钟晓越见有自己最爱吃的蒜香排骨，忙洗了手，欢喜地坐了过去。
母亲惊讶道：“咦？约会不用在外面吃饭的呀？你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妈！”钟晓越急急地往嘴里拨了一口饭，含混不清地叫道，“您别总‘约会’、‘约会’的，我们就是老同学，丁伟现在在科研所工作，来沛洲是出差的，不是告诉您了嘛！”
“我知道你们是老同学！老同学就不能约会啦？我看那小伙子就顺眼，人稳当，长相也周正，对你也很关心……”
“咳、咳……对了晓越，”父亲突然插话进来，“今天下午谭亮打电话来，说是把乐乐转进教育局第三幼儿园了。下周一乐乐正式入园，你要是没别的事，下了班就跟谭亮一起去接孩子吧，带他们回来吃个饭，我和你妈都想乐乐了！”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你能不能别打岔？我知道你那鬼头蛤蟆眼儿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把晓越跟谭亮往一块儿撮合吗？我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那个谭亮比咱家晓越大好几岁呢！还有孩子……乔峰的条件也比他好多了吧？”
“大几岁怎么了？我不是也比你大好几岁嘛！当初你给我送饺子的时候可没嫌我大……”父亲不满地小声嘟囔。
“唔？”钟晓越咬着一大块蒜香排骨抬起头来，“送饺子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母亲转身取了一把汤匙过来：“怎么回事？我傻呗！看你爸这意思还想让你给谭亮送饺子呢，门儿都没有！”
“你看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想让晓越把乐乐接回来吃顿饭！从上礼拜谭亮把孩子接回家到现在，这都一个多礼拜了，你就不想孩子啊？”父亲边观察着母亲的神色边小心地解释道。
母亲没好气儿地说：“我怎么不想乐乐？我再想那也是人家的孩子啊……”
“说不准以后也是咱们家的孩子了嘛！”父亲闷着头小声道。
“爸！”钟晓越又羞又气，“你们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好，好，不说了！”母亲迁就道，往钟晓越碗里又夹了一大块排骨。
“妈！”钟晓越急急地往嘴里拨了一口饭，含混不清地叫道，“您别总‘约会’、‘约会’的，我们就是老同学，丁伟现在在科研所工作，来沛洲是出差的，不是告诉您了嘛！”
“我知道你们是老同学！老同学就不能约会啦？我看那小伙子就顺眼，人稳当，长相也周正，对你也很关心……”
“咳、咳……对了晓越，”父亲突然插话进来，“今天下午谭亮打电话来，说是把乐乐转进教育局第三幼儿园了。下周一乐乐正式入园，你要是没别的事，下了班就跟谭亮一起去接孩子吧，带他们回来吃个饭，我和你妈都想乐乐了！”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你能不能别打岔？我知道你那鬼头蛤蟆眼儿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把晓越跟谭亮往一块儿撮合吗？我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那个谭亮比咱家晓越大好几岁呢！还有孩子……乔峰的条件也比他好多了吧？”
“大几岁怎么了？我不是也比你大好几岁嘛！当初你给我送饺子的时候可没嫌我大……”父亲不满地小声嘟囔。
“唔？”钟晓越咬着一大块蒜香排骨抬起头来，“送饺子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母亲转身取了一把汤匙过来：“怎么回事？我傻呗！看你爸这意思还想让你给谭亮送饺子呢，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