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旧梦重圆

风雨亭。

房间内，白翰溪坐在上官燕对面，他望着桌上的疆域图准备扩充描摹。

上官燕替他磨墨。

白翰溪根据记忆中的画面增添地图，他边画边道：“四方城地处西域，离那里不远还有很多城池。”

“大唐灭亡，群雄并起，中原混战不停，政治崩坏。弑君、父子相残、藩镇割据……”

白翰溪口中不停，将中原政权详细说了一遍，上官燕仔细听他说话，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江湖和朝堂向来是两股势力，侠以武犯禁，朝廷一直痛恨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师姐，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活着的本质就是混一口饭。”

上官燕道：“你有这样的心，成不了无情道。”

“无情道的本质就是为一个目标执着，这其中所有的情感都等于阻碍。如沈冰心于白童，回应她的情感，就是浪费了练功的时间。”白翰溪歪头想了一会儿，又道：“可是白童最后……是后悔了吧？”

上官燕指着他画好的地图：“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哦，这个没关系啊。”白翰溪接到提醒，继续描绘地图，道：“我也不知道无情之道是否能窥探到武学的最高境界。”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有情无情只是个人的选择罢了。太过死心眼反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白翰溪运笔如飞，将地图补全，长出一口气。

“师姐，你看。”他把墨迹未干的纸张推到上官燕面前。

“天下……”上官燕神色怅然，摇头道：“没有永恒不灭的王朝。”她这句话有婉拒之意。

“以前师姐劝我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什么长生不老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上官燕眉心一动。

白翰溪接着道：“如今你又无意争霸天下，那师姐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

上官燕浅浅一笑，道：“曾经想和一人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曾经？那现在呢？”白翰溪故作镇定问道。

“现在有别的想法。”上官燕凝视着眼前的地图，道：“披甲执刀，踏遍山河，平乱反正，一统天下。”

她看了看呆住的白翰溪，改口道：“不披甲，赤手空拳也行。”

白翰溪要是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就枉费他学过的那么多东西了。

“你愿……愿意？”

“从我内心来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是，我许过一个愿望。”上官燕抬头看他，柔声道：“天涯相随。”

白翰溪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

或许是今天的上官燕太好说话，白翰溪大着胆子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有一件事……师姐，我们、那个……就是几个月前我回来的时候……”

上官燕垂下眼睛，道：“想知道你喝醉以后发生了什么？”

白翰溪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以为发生了什么？”

“不……不知道！”白翰溪结结巴巴回道，因为上官燕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我说……你练不成金佛不坏身，听懂了吗？”

白翰溪愣在当场，他没听错的话，莫非是……

旧梦再续。

却不再是模糊的梦境。

当白翰溪真切抱着上官燕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根本修不了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