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秧歌

腊月二十七返校拿成绩，王一一和韩沐辰都很忐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很多，会不会影响了自己的学习，要知道初三的学生都很拼，那时候考不上县一中只能去普通高中，但是县一中和普高的命运是完全不同的，县一中有0%的本科率，而普高只有%的本科率。

这次的成绩班主任并没有宣读，而是以印刷纸的形式分发给各个同学。

回家的路上，王一一和韩沐辰谁都没有先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各自回了家。

童年里觉得最热闹的年，在韩沐辰心里却觉得格外刺眼，新衣服新鞋子父母都给买好了，是韩沐辰最喜欢的也是当年最流行的红色短款毛呢和牛仔阔腿裤，大头黑色皮鞋，穿在韩沐辰高挑的身材上，配上姣好的脸庞，干练的短发，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大年初一早上，家族里的亲人都聚在一起，结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去给长辈们拜年，亲戚朋友都夸赞韩沐辰的父母有这样的女儿好福气，只有她强颜欢笑。平日里韩沐辰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看写字，初二时来了秧歌队，韩沐辰的父母催着她去看，韩沐辰因为期末考试没有考好，不太想去，但她不想让父母过于担心，于是约了王一一一起去看。

王一一也是非常苦闷，年前的成绩不理想，趁着年假也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其实，王一一此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过早春心萌动，真真是“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对于韩沐辰的邀约，她都没有拒绝，毕竟晚上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扭秧歌都是在天黑以后，鼓声一响，四面八方的人都会赶来，化好了妆的仙女，孙悟空，猪八戒，还有逗丑的角色陆陆续续上场，这些并不是专业的演员，他们可能是农民或是工人身份。在韩沐辰的家乡，几乎人人会扭秧歌，只是有的人不好意思下场而已。扭到热闹时，观看的队伍里也会有很多人下场去扭。韩沐辰在那个振奋人心的鼓声中也跃跃欲试，她鼓动着王一一，怎奈王一一觉得害羞不敢下场。

每个地方在重要的节日都有自己的习俗，称之为民俗，民俗在一个地域的人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也是极度受欢迎的，比方说扭秧歌，在韩沐辰的家乡，是男女老少都喜欢的民俗。

正看到起劲处，王一一推了推韩沐辰，有意无意指了指人群对面，韩沐辰发现有灼灼目光，抬眼正好看见向尧，韩沐辰赶紧躲闪。

韩沐辰心里如小鹿乱撞，这是什么事，看个扭秧歌也能碰见？明知道不能去看，不该去想，韩沐辰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向尧。就这样两个人目光时不时触碰在一起，韩沐辰觉得脸上特别烧，心里也酥酥麻麻的。

王一一注意到韩沐辰的羞怯，也看出了向尧目光里的灼热，反倒觉得自己确实可笑了，一个是多年的闺蜜，另一个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尽管千般阻拦，最终还是败给了他们的两情相悦。王一一也深知韩沐辰心里的苦闷，只要她跟向尧之间夹着一个自己，只要自己还是喜欢着向尧，她韩沐辰永远也不会迈出那一步，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放弃又谈何容易呀，毕竟是青春的第一次萌动，或许会铭记一辈子的。

这时韩沐辰拽了拽王一一，王一一才回过神儿来，看到了走到眼前的郝好，郝好还是一样的阳光，率先跟王一一打招呼：

“一一，过年好，拜个晚年，祝你新的一年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郝好像大人们一样拱着手拜年，这一幕倒是把韩沐辰和王一一逗乐了。

向尧也走了过来，他果然还是有洁癖的，浅黄色的棉服，白色的围巾，白色的运动鞋，如此张扬，又如此帅气。韩沐辰怎么也理解不了，这样干干净净的男孩儿怎么去考警校，怎么去摸爬滚打地训练？

大秧歌一直扭到了正月初七，韩沐辰和王一一每晚上都去看，向尧和郝好也是每晚必到，其实他们心里清楚，他们看的并不是秧歌，而是那份青春的萌动罢了。

正月初八，初三开学了，早上到校后，学生们很自觉的先打扫教室和自己桌面的卫生，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晨读。第一节课是班主任郝冶的课，他没有着急讲课，而是先给同学们上了半节政治课。

“同学们，后半个学期，学习紧，任务重，在原来化课考试的基础上，上边又加了物理和化学实验分，各15分，再加上原来的体育分15分，一共除学科外有5分，这5分足以决定是去上一中还是普高了，接下来你们在学习的基础上，要争分夺秒地完成实验和体育得分。”

这一消息给了很多学生信心，也给很多学生带来了困扰。接着班主任念了学生的分组情况，实验分组也是强强联合，王一一和郝好一组，韩沐辰和向尧一组，大家都认为分组是按照初三开班成绩排列的，单数和单数一组，双数和双数一组，其实是按照期末考试成绩排列的。

期末考试王一一第二名，她以为第一名是韩沐辰，果然早恋耽误学习，所以她要努力；韩沐辰是第三名，她以为第二名是向尧，所以更加努力学习，因为输给别人可以，但是输给向尧有些丢人；郝好是第四名，在他心里，学习就是给老爸学的，也是被老爸逼着学的；而那次期末考试的第一名是向尧，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要上警校的，成绩可有可无，可好可坏，期末考试前他只是看到韩沐辰努力看，他也想证明一下自己，所以认真的学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考了第一。

开学后，韩沐辰和王一一像打了鸡血一样，争分夺秒地学习，只有她俩自己心里清楚：丢失的阵地要靠加倍的努力才能夺回来！